魯金斯基和弗蘭茨醫生走下了船,踏上了白水港嘈雜的碼頭,正隨著人流緩緩挪向白水港的海關大樓。
鹹濕的空氣混雜著貨物、汗水和燃油的氣味撲麵而來。碼頭上人聲鼎沸一片嘈雜,旅客們拖著行李在狹窄的通道裡擠作一團。
一個扛著皮箱的瘦高男子猛地轉身,箱子險些砸到弗蘭茨的臉上。
弗蘭茨醫生反應極快地側身避開,一把推開箱子罵道:
"看著點後麵,差點砸到人了好吧!"
那個男人連忙轉過身來慌忙想道歉,可一轉身體又差點撞到了身後的老婦人,引得一陣抱怨。
“你他娘的把箱子放下來不就得了,非扛在肩上不嫌麻煩嗎?”
“很抱歉、很抱歉,這是我全部的家當了,不敢放下來啊,就怕被人給偷走了。”
男人再度道歉著說道,而弗蘭茨醫生也白了他一眼。
“要是覺得重要你就抱在胸口啊,背在背上有人在你皮箱外開個口子,該偷你的還是能偷到的……”
弗蘭茨醫生的話讓這個男人恍然大悟,他妻子在一旁聽到之後也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直罵他是個憨貨,差點就犯大錯了。
這時,一個瘦小的少年像泥鰍一樣從魯金斯基身邊竄過,把魯金斯基的手臂撞了一下。
弗蘭茨醫生這時回過頭來提醒道:
"小心點,不管是哪個港口,這種亂竄的小鬼頭十有九個的小手都不乾淨。"
"不用擔心弗蘭茨,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
魯金斯基回應道,他早就把最寶貴的票據用防油布包好放在了貼身的背心夾層裡,大衣的荷包裡除了事先從船上餐廳順來的幾顆糖果,並沒有什麼能供這些小賊們偷盜的目標。
此時他目光掃過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隻見在前往海關大樓的道路上,隊伍像粘稠的糖漿般艱難地流動著,每個旅客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不耐煩。
“這麼多年了,帝國海關還是這個鬼樣子。”
弗蘭茨醫生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細汗,不耐煩地抱怨道。
“明知道入港的人數越來越多,也不曉得多增加些人手。就這麼乾耗著,真是折磨人。”
魯金斯基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是看著直搖頭,不過他回憶著在船上聽來的一則消息說道:
“弗蘭茨,我記得在船上的時候好像聽人提過,白水港的海關去年才擴招了一波人手來著?”
弗蘭茨醫生聽後嗤笑一聲,擺擺手。
“這種鬼話聽聽就得了,擴充歸擴充,他們也沒說是擴充哪一邊的人手不是嗎?”
他抬起下巴,揚了揚,指向不遠處。
“看到那邊的天橋沒有?”
魯金斯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一座鋼鐵結構的天橋淩空架起,約有四五層樓高。
橋上的兩邊都用了黃銅,至少的鍍了一層黃銅的金屬作支架,然後嵌入了明亮透明的玻璃,頂層是五顏六色的琉璃穹窗。
整個高架橋從碼頭的專屬乘區開始延伸,一直接連到氣派的海關大樓側麵。
橋上偶爾有衣著光鮮、仆從跟隨的身影悠閒走過。
他們有的人有說有笑,也有的一臉嚴肅不苟言笑,但無一例外他們都主動忽視了橋下擁擠不堪、汗流浹背的人群。
“哎……看到沒,這就是有錢有勢的高貴之處。”
弗蘭茨醫生扯了扯嘴角,看著高高架在人群之上的玻璃橋嘲諷著說道:
“海關加人手,加的肯定也是給那些有錢人人服務的,我們這邊能維持原樣都算是格外開恩了。”
這時,旁邊一個胖胖的男人湊了過來,笑嗬嗬地接過了弗蘭茨醫生的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