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海風幫啊?”
巴甫魯沙一聽這個名字,立刻氣鼓鼓地揮舞著小拳頭。
“那就是一群頂壞頂壞的大壞蛋!”
“我告訴你,他們可壞了!以前總是逼著我們給他們交錢,每次交完錢,我們自己連黑麵包都快吃不上了!”
“吃不起飯?這保護費要收這麼多嗎?”
魯金斯基適時地表現出驚訝和疑惑。
“當然多了!”
巴甫魯沙扭過頭,腮幫子鼓得像隻氣鼓鼓的鬆鼠,憤憤地罵道。
“我爸爸、大哥和二哥,他們三個人在碼頭扛一個星期的包,掙的錢都不夠交的!”
“還得是我媽媽和三姐去碼頭上搶著給水手洗衣服,才能勉強把窟窿填上。”
說到這裡,他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狡黠和驕傲,壓低聲音補充道:
“不過……我也沒閒著!我可是從他們一個賭場裡,成功摸出來過23個銀磅呢!厲害吧!”
他炫耀般地挺了挺胸脯,魯金斯基也適時地故作驚訝並且讚賞。
一大一小兩人在前往老瘸腿酒館的路上不停聊著,其餘人則是跟在了他們後麵,看著從根據地來的魯金斯基先生在不停哄小孩。
通過巴甫魯沙帶著強烈個人情緒的、有時甚至有些跳躍的敘述,魯金斯基逐漸拚湊出了西港灣區的大致圖景。
原來這海風幫就是西港灣區的三大霸主之一,控製了約莫三分之一的街巷和港口近半的貨運業務。
另外兩家,分彆是掌控了大部分倉庫區域的“野狐幫”,以及經營著所有風化場所的“風鳥財團”。
這三大幫派幾乎壟斷了港區所有能賺大錢的營生,他們的頭目和核心骨乾過著堪比聖血貴族的奢靡生活。
然而,順著這座財富金字塔越往下,能分到的油水就越少。
三大幫派對自己直屬的幫眾還算過得去,至少能混個飽飯,偶爾給點賞錢。
但像那些依附於他們,或者是生存在他們夾縫中的小幫派,那日子就艱難多了。
這些小幫派的成員不僅沒有固定的“工資”,反而有上交“份子錢”的任務,定期必須向上一級的幫派繳納一定數額的收入。
要說這些收入從哪裡來?
自然隻能層層盤剝,最終壓在最底層的平民和工人身上了。
在巴甫魯沙充滿崇拜的描述中,利爪幫正是在這種不堪重負的訛詐下,由法比奧老大帶領一群備受歧視的半獸人弟兄們,用拳頭和利爪硬生生打出了一片立足之地。
“我跟你們說,以前這地方的人都瞧不起我們半獸人。”
巴甫魯沙揮舞著手臂,尾巴興奮地搖著。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見了我們都得客客氣氣地說聲早上好呢。”
“而且法比奧老大說了,我們利爪幫跟海風幫那些臭魚爛蝦不一樣,我們不靠榨窮人的油水過日子,我們有手有腳,我們自己能賺錢!”
“自從把海風幫那幫壞蛋從我們街區趕跑以後,我們靠著給商船卸貨還有幫人跑腿,不僅自己能吃飽飯,法比奧老大上個月還湊錢給好幾個弟兄做了新衣服呢!”
說到這裡,巴甫魯沙的聲音充滿了自豪,但隨即又有點懊惱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舊外套。
“可惜給我的那件太大了,我現在還穿不了……”
看著巴甫魯沙臉上那混合著驕傲與失落的表情,魯金斯基笑了笑,並且在心裡也有了大致的判斷。
這個利爪幫,儘管帶著濃厚的江湖幫派氣息,但其首領在大是大非上還守著一定的底線,頗有幾分草莽豪傑的味道。
這樣的團體,無論是爭取他們加入根據地,還是引導他們成為本地可以借重的力量,都具有很大的潛力和價值。
一個想法在魯金斯基心中逐漸形成。
帶著根據地特有的想到就做的風格,他當即就做出了決定。
現在不能僅僅隻是作壁上觀,他們必須主動介入這場衝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