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逐漸來到了午夜,卡斯坦盧斯堡巨大的包鐵橡木城門此時正大大方方地敞開著。
門內後是城堡的前庭,一片麵積不小而狹長的空地。
在以前這裡還是魔法學院的時候,這地方就是用來接待來往商人和雇傭兵駐留的,但現在早就被改成了卡斯坦盧斯家的迎賓花園。
尊貴的客人們會在這裡下車,然後前往後方的接待大廳,之後他們的蒸汽機車或者馬車就會被開往一旁的隧道駛入地下的停車場。
此刻這裡早已沒有了幾個小時前的那邊喧鬨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氛圍。
幾名戰士此時正彎著腰,貼著牆壁走在城堡的門洞裡麵。
他手中提著一盞光線昏黃的煤油燈,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罩內不安地跳動,勉強照亮了他周圍幾張同樣沾滿泥汙和疲憊的臉龐。
“小心點,按照魯金斯基大哥的話,貼著牆根走。”
領頭的戰士回過頭來提醒道,但就在他的燈光剛剛照亮前庭地麵的時候。
噠噠噠噠——!!!
一陣狂暴而密集的重機槍聲,猛地從前方深處炸響!
灼熱的子彈如同潑灑的鋼雨,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地撞擊在城門洞內的石壁和地麵上,濺起一連串刺眼的火星和紛飛的碎石!
“蹲下!先蹲下再撤!”
“這地方果然有埋伏!”
緊接著幾個黑影連滾帶爬地從門洞內衝了出來,幾乎是貼著地麵滑下了壕溝。
魯金斯基此時正帶著大部隊蹲在城牆下的壕溝這,看到有人下來第一時間就上前去關心起來。
剛剛進去了6個人,現在全部回來,不過有兩個人運氣不是很好被從地方反彈的子彈給擊傷了,但好在傷勢不算太過嚴重。
也得虧魯金斯基在發現突然打開的城門後就很是警惕。
在進來之前就做好的充分的準備,負責探查的人都是儘量貼著牆壁兩側走的,而且在發現不對勁後也告訴過他就放下煤油燈,貓著腰貼著牆壁跑回來。
“魯金斯基大哥!”
為首的偵查戰士喘著粗氣彙報道:“裡麵……裡麵是個大院子,對麵是一棟三層樓。我們剛把燈舉起來照亮,三樓就有重機槍朝門洞掃射。火力很猛,已經覆蓋了整個入口,看樣子我們是衝不進去的。”
魯金斯基微微點頭,一邊檢查傷員的傷勢,一邊快速問道:
“看清對方火力點位置了嗎?除了機槍,還有沒有其他敵人?”
“就……就看見三樓有機槍火光,彆的沒看清,子彈太密了,我們剛看見就跑回來來了!”
“魯金斯基大哥,我們是不是沒做好啊,應該多看兩眼的……”
戰士心有些懊惱地回答著,但魯金斯基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鼓勵道: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沒必要勉強自己,情報很重要,但大家的性命更重要!”
“現在,帶受傷的同誌去後麵找衛生員包紮休息,這裡交給我們。”
兩名輕傷員在戰友的攙扶下,沿著壕溝向後方轉移。
此時一陣重機槍的子彈從他們頭頂掃過,看樣子敵人是看不見人後選擇了盲射城門口。
魯金斯基此時則是皺緊眉頭,陷入了沉思。
敵人放棄堅固的城牆不守,卻把重火力點設置在內庭的建築裡,隻封鎖城門入口的打法,在他看來無不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和愚蠢。
不過現在可不是思考這個時候,魯金斯基回過頭來問道:
“法比奧回來沒有?”
魯金斯基話音剛落,後方就傳來了一個年輕而興奮的聲音。
“魯金斯基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魯金斯基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
“嘿,我知道你小子的腳步有多快,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後麵情況怎麼樣?沒良心炮還能不能支援我們?”
法比奧聞言,興奮的神色消退了一些,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
“魯金斯基大哥,炮兵陣地的兄弟們正在轉移,技術員大哥說了,附近實在找不到比之前那個台地更好的發射位置了。”
“而且就算架設好,炮彈最多也隻能打到城牆根,想要轟擊城堡裡麵的目標,角度太刁鑽了,而且大概率會先炸到我們自己人……”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帶著明顯的沮喪。
“他們說這次怕是幫不上大忙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圍的戰士們臉上也掠過一絲失望。
沒良心炮是他們唯一的攻堅利器,失去炮火支援,意味著進攻的難度和傷亡可能會大大增加。
魯金斯基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隨即臉上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他拍了拍法比奧的肩膀,聲音堅定地說道:
“沒事的,法比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