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燈火通明、喧囂奢華的宴會廳相比,卡斯坦盧斯堡的地牢區域,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這裡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黴味、血腥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腐敗氣息。
冰冷的石壁上掛著時不時劈啪作響的火把,投射出搖曳晃動的影子。
地牢出口處的厚重鐵門旁,兩名穿著卡斯坦盧斯堡衛兵製服的守衛,正懶散地靠牆坐著。
他們腳邊放著兩個喝了一半的酒瓶,顯然是偷偷從哪個儲藏室順來的。
“嘿,老哥,你說咱們今天這運氣,是不是走了狗屎運了?”
一個臉頰泛紅、帶著醉意的守衛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
“本來說是今晚要有大型的‘角鬥表演’,我還以為得忙到天亮,累個半死呢。”
“結果呢?”
“哈!上頭突然傳話,說表演取消了!咱們這就……閒下來了?”
另一個守衛年紀稍大,聞言嗤笑一聲,灌了一口酒:
“可不是嘛,聽說表演取消的時候,我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就這麼一個準備了那麼久的表演說取消就取消了,咱們那老爺啊……”
老守衛搖著頭沒有把話說下去,而是拿起了酒瓶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不過年輕的守衛顯然沒忌諱那麼多,他喝了口酒之後壯著膽子繼續說道:
“咱家老爺啥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陣風一陣雨的。”
“不怕他想乾什麼,就怕他乾到一半突然又有新想法。”
“他動動嘴皮子簡單,咱們這些跑腿的就得脫層皮了,光是累都還好,就怕萬一哪個環節沒合他心意,嘿到時候啊……”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臉上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
年長的守衛也點頭附和道:
“對啊,在這卡斯坦盧斯堡當差最怕的就是這個。”
“不過也多虧了外麵那幫不知死活的亂民來攻打城堡,現在巴特勒總管和大部分人手都被吸引到前麵去了,不然咱倆哪敢在這兒偷懶喝酒?還敢說老爺的閒話的?”
年輕一點的守衛深有同感,他有些後怕地說道:
“沃爾夫蘭老爺還沒那麼可怕,畢竟咱們平時也接觸不到他老人家,隻要不主動招惹基本就不會發生啥事。”
“但巴特勒總管啊……這老家夥總是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地站在你背後了,那才叫真嚇人!”
“跟咱一個村子過來的約翰就是因為說老爺閒話被他發現,然後人就沒了。”
“也得虧他老人家現在不在這裡,不然就咱倆剛剛那番話,估計這條爛命也要沒了哦。”
說到這,兩人都心有戚戚焉地舉起酒瓶,用力碰了一下,仰頭又灌了一大口。
酒精讓他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也讓他們對周圍的感知變得遲鈍。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陰影深處,似乎傳來一聲輕微的異響,像是石頭滾動的聲音,接著就傳來了一聲貓叫。
年輕守衛警覺地抬起頭,醉眼朦朧地望向黑暗的通道:
“嗯?什麼聲音?”
年長守衛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能有什麼?估計又是哪隻蠢貓在抓老鼠吧?”
“這鬼地方老鼠比人都多!彆大驚小怪的,喝酒喝酒!”
年輕守衛猶豫了一下,但酒精和同伴的安撫讓他放棄了探究的念頭,重新坐了下來,拿起酒瓶。
然而,就在兩人再次舉起酒瓶,準備高喊“乾杯”的瞬間。
砰!
一聲悶響!年輕守衛後腦勺遭到重擊,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軟綿綿地癱倒在地,酒瓶摔在地上碎裂開來。
年長守衛驚愕地抬起頭,還沒等他看清襲擊者,一道黑影從他側後方迅猛撲來!
一記精準而凶狠的重擊,狠狠砸在他的後脖頸上!
他眼前一黑,劇痛傳來,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