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坦盧斯堡主宴會廳內,奢華喧囂的盛宴氣氛被一聲持續不斷的嗡鳴聲所打斷。
緊接著,一道外觀淡藍色的半透明光膜自巨大的穹頂中央憑空出現,如同倒扣的巨碗般緩緩向四周降下。
光膜表麵流淌著難以辨認的複雜符文,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廳內的宮廷樂師們手指僵在琴弦上,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
正在交談的貴族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話語,所有目光都帶著驚疑不定,追隨著那逐漸合攏的光罩。
死寂的氛圍籠罩了整個大廳,隻有水晶燈上鯨油蠟燭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還在暗示著時間的流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聖血貴族們一時未能反應過來。
一位穿著墨綠色天鵝絨長裙的貴婦用扇子輕輕指向窗外,聲音裡帶著不確定的困惑問道:
“那是什麼東西,這藍色的光看著好熟悉啊。”
她身旁一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紳士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已經將整個主廳區域完全籠罩的光罩,沉吟道:
“看這形態和能量反應,應該像是某種防護性的魔法結界。隻是,規模如此龐大……”
“魔法結界?”
另一位較為年輕的貴族聞言,臉色微變,聲音不自覺地壓低著說道:
“在這種時候突然啟動防護結界?難道城堡外麵是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故嗎?”
不安的情緒開始像水漬一樣在人群中無聲蔓延。
幾位貴婦交換著眼神,手中的扇子扇動頻率加快了些。
“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一個略顯怯懦的聲音響起,但很快就有人強行解釋道:
“應該不會,畢竟這裡可是卡斯坦盧斯堡,是格倫島中心的千年古堡。沃爾夫蘭伯爵他再怎麼……嗯……特立獨行……”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
“……也不至於把我們這麼多人的安危置於不顧吧?”
“或許這隻是他們之後表演的要用到的轉場節目?”
這個試圖安慰的說法並未能平息所有人的疑慮。
另一位下巴抬得較高的貴族冷冷接口:
“轉場節目?”
“在宴會進行到一半,上一場特彆表演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上演,這時機未免太過蹊蹺了吧?”
他的目光掃向高台主座,帶著明顯地不滿說道:
“我倒要看看,這位城堡的主人如何解釋。”
所有的竊竊私語,所有的猜測與不安,都如同細密的針尖,刺在高台主座上的沃爾夫蘭·馮·卡斯坦盧斯身上。
他陰沉著臉,那雙猩紅的眼眸裡翻滾著被意外打亂計劃的不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
他精心安排的本應完全由他掌控節奏的“盛宴”,竟然出現了他未能預料的變數,這讓他感覺在眾多賓客麵前丟了顏麵。
他放在黃金扶手的手指收緊,指節微微發白。
他猛地側過頭,對著身旁噤若寒蟬的貼身侍從,壓抑著怒火,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乾的?”
“巴特勒呢?”
這位侍從嚇得渾身一顫,頭垂得更低,聲音發抖著回複道:
“伯爵大人……小人、小人不知道啊,這也沒有任何通知,巴特勒總管他還在下麵……”
“沒用的東西!”
沃爾夫蘭的低斥聲因為怒意而略高,引得近處幾位貴族側目。
他立刻意識到他人的目光,於是強壓下音量,但眼神依舊冰冷得駭人。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立刻去給我弄清楚!”
“如果弄不明白,你就等著和外麵那些渣滓一起消失!”
侍從連滾帶爬地退下,消失在門後。
沃爾夫蘭深吸一口氣,胸膛起伏。他知道,此刻絕不能顯露任何慌亂。
他站起身來,動作刻意保持著往常的優雅與從容,儘管內心已被打亂。
他舉起酒杯,目光掃過台下神色各異的賓客,臉上強行浮現出一種帶著譏誚的輕鬆表情。
“諸位。”
他的聲音依舊是帶著刻意為之的慵懶。
“一點小小的技術性調整,就讓你們如此坐立不安了嗎?”
“我們高貴的血脈,何時變得這般沉不住氣了?”
台下響起一陣壓抑的騷動,有人麵露尷尬,有人則眼中閃過不滿。
沃爾夫蘭仿佛沒有看到這些反應,繼續用他那充滿優越感的語調說道:
“收起你們無謂的猜想吧。這層光罩,不過是我為了讓接下來的‘節目’更具觀賞性而增設的一點小布置。”
晃動著杯中如血的酒液,他饒有興致地說道:
“之前的對局讓我有些無聊了,總是在看敵人怎麼突破我們精心布置的防線,沒有任何反轉可言,一點兒也不精彩。”
“所以我大發慈悲,給這些賤民們選擇了一種更加熱烈的死法,現在就讓我們來欣賞這些敵人被困在防護結界之外,被城堡的防禦法術消滅的場景吧!”
說罷,他不再理會台下反應,自信地後退兩步,背對著那排巨大的魔法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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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優雅地一揮手,命令道:
“打開魔鏡,讓客人們看看,頑抗者的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