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堡主樓三層的宴會廳這,宴會依舊在繼續,但整體的氛圍卻與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彆。
水晶吊燈將柔和的光芒灑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映照出那些衣著華麗身影,但此刻的他們卻沒有了先前的從容。
原本美味的陳年葡萄酒此刻竟變得酸澀無比難以下咽,原本應該飄蕩在大廳內的香水味也被一股沉悶的汗水味所代替。
幾位貴族婦人用鑲嵌著珍珠的扇子徒勞地扇著風,試圖驅散心頭的煩悶,但緊蹙的眉頭卻暴露了她們不安的心境。
紳士們則是聚在一起,壓低著聲音交談著。
“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卡斯坦盧斯家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就是啊!不是說已經聯係白水港防衛軍了嗎?怎麼連個影子都看不到?難道要我們在這裡等到天亮嗎?”
“還有那些魔鏡!為什麼不讓看了?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是不是在隱瞞什麼?”
另一位年輕貴族小姐用帶著蕾絲手套的手指,氣惱地指向牆壁上那些已經黯淡無光的魔鏡,顯然不能實時觀看到外邊的景象已經讓她已經十分不安了。
“哼,我看就是怕我們看見他們卡斯坦盧斯家出醜吧!”
一位山羊胡男爵冷笑道,另一人也點頭抱怨起來:
“他們封了大門也就算了,怎麼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沒有了?”
“看看這些食物,都已經冷了,還有這酒水早就醒過頭了!”
“外邊有敵人不代表這大廳裡麵也有吧,他們就不曉得讓仆人們趕緊過來更換一下的嗎,這就是卡斯坦盧斯家的待客之道?”
抱怨聲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擴散開來,起初還是竊竊私語,很快就變成了公開的指責和不滿。
奢華的大廳仿佛成了一個華麗的牢籠,困住了這些養尊處優的“囚徒”們。
與此同時在宴會廳側後方的奢華包廂裡,這裡的氣氛同樣凝重。
與外麵那些隻能享用冷硬食物的貴族不同,沃爾夫蘭·馮·卡斯坦盧斯身前的桃花心木小圓桌上,擺放著幾碟明顯是剛出爐不久的精致點心和一瓶剛調製好的新鮮血釀。
然而此刻的他顯然毫無胃口。
樂隊演奏的舒緩樂章此刻在他耳中變得格外刺耳,他煩躁地猛地一揮手,像是要驅趕蒼蠅一般罵道:
“停下!都給我停下!”
樂師們嚇得立刻噤聲,弓弦和管樂戛然而止。
沃爾夫蘭轉向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一旁的老管家巴特勒,語氣充滿了不耐和焦慮:
“巴特勒!再把魔鏡打開!我要知道外麵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老管家微微躬身,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
“少爺,還請稍安勿躁,您在二十七分鐘前已經查看過了。”
“在卡斯坦盧斯家族先輩英靈的強大攻勢下,敵人已然被壓製在一樓大廳開始負隅頑抗。”
“即便他們現在還有些許餘力,但他們是失敗也已成定局。”
“目前城堡的主魔力井已經受到了汙染,宴會廳的防護完全依賴您房間下方的備用魔力井供給,魔力流非常不穩定。”
“因此,如非必要,還請少爺多加忍耐,節省每一分魔力用於維持屏障。”
這番合情合理的解釋並沒有讓沃爾夫蘭安心,他焦躁地抿了抿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老管家古井無波的目光下終究是沒有反駁。
不過他坐在鑲金軟墊椅上的身體卻在不安地扭動著,一條腿不受控製地快速抖動起來。
就在這時——
砰!!!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猛地從宴會廳主大門的方向傳來!
緊接著,外麵原本隻是焦慮的嘈雜聲瞬間變成了驚恐的尖叫和混亂的奔跑聲!
“怎麼回事?!”
沃爾夫蘭像被針紮了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