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內,此時的氣氛有些凝重。
柯蒂斯小心翼翼地將女兒莉莎安置在鋪著乾淨白布的床上。
莉莎此刻的臉色十分蒼白,她亞麻色的頭發早已被汗水浸濕,像雨水打濕過的稻杆一樣黏在了額角和臉頰上。
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長長的睫毛不時顫抖著。
柯蒂斯用粗糙但無比輕柔的手掌,一遍遍撫摸著女兒的頭發,他嘴唇顫抖著說道:
“莉莎,堅持住,很快就好了。”
柯蒂斯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已經儘量在為此平靜了,但話音最後帶著的顫音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莉莎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那雙原本清澈的碧色眼眸此刻顯得有些黯淡。
她看著父親擔憂的臉,嘴角極其微弱地向上牽動了一下,擠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她沒有力氣說話,隻是目光深深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她努力想抬起手,拍拍父親的手背,但這個簡單的動作對她來說也無比艱難,最終隻是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
柯蒂斯緊緊握住女兒冰涼的小手,眼睛裡已經開始閃爍著淚花,但他依舊在給自己的女兒加油打氣。
“莉莎彆怕,我們馬上就能治好你了。”
“之後等你好了,爸爸就帶你去逛集市,帶你爬山、帶你遊泳,還有你之前說想上天看看,爸爸也開飛機帶你。”
嘴裡說著曾經給女兒許下的一個個願望,柯蒂斯再也攔不住他雙眸中的淚水。
此時索特修斯正指揮著在場的眾人,將他們之前從那個隱藏房間內繳獲的魔法石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法陣的關鍵節點上。
隨著這些魔法石開始運作,血陣的線條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開始流動起了妖異的光芒。
威廉安靜地站在一旁,雙手插在口袋裡,目光緊緊跟隨著索特修斯的每一個動作和魔法石的擺放位置,像個勤奮好學的學生在不斷汲取了老師的知識。
“現在可以把他綁到左邊那張床上了,動作快點彆耽誤時間。”
索特修斯指了指被安德烈像拖死狗一樣拽過來的沃爾夫蘭。
安德烈聞言當即就朝著沃爾夫蘭的肚子上毫不客氣地來了一拳,然後才將掙紮嗚咽的沃爾夫蘭給按倒在左邊的床上,並用堅韌的皮帶將他的手腕、腳踝和腰部牢牢固定。
沃爾夫蘭奮力扭動著,將塞在嘴裡的臭襪子頂出去一部分,能發出模糊而驚恐的叫喊。
“你們……你們要乾什麼?!放開我!”
“我是尊貴的伯爵!你們這些卑賤的螻蟻!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的家族會把你們……啊啊啊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了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身體劇烈弓起,又重重摔回了床上,四肢不受控製地痙攣著。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投向始作俑者威廉。
而這位亡靈法師隻是輕輕舉著手,臉上帶著一絲無辜的笑容說道:
“彆擔心,諸位。這隻是一個普通的鑽心咒而已。”
“我之前已經在其他幾位不太配合的紳士身上已經試驗過了,效果很穩定。這隻會讓他們感受到痛苦,但不會對他們的血液純淨度或者靈魂完整性造成任何影響。”
他指了指床上抽搐的沃爾夫蘭,笑道:
“你們看,咱們的伯爵大人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嘛,他生命力旺盛得很呢。”
現場一片沉默,眾人看著威廉的眼神充滿了審視和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