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文德鎮比往日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忙碌。
炊煙比平時升起得更早更濃,鎮子上的居民們也都暫時放下了往日的活計全都參與到了接待客人們的工作中去。
鎮子中央的空地上,幾個半大的孩子正幫著大人們將一些長條的木桌和板凳從倉庫裡搬出來,用濕布用力擦拭著上麵的積灰。
公共食堂的方向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和女人們談笑聲。
“動作快點兒,小家夥們,桌子擺開些,對,就沿著這條路兩邊擺。但注意彆光顧著擺,小心點把堵路了!”
“等會兒人上來了,得有地方坐,還有地方放行李的地方也記得留出來!”
一個係著舊圍裙、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婦人站在食堂門口指揮著,她是文德鎮保育院的院長,也是大家都最為敬愛的明娜嬤嬤。
“明娜嬤嬤,用得著擺這麼多嗎?聽說這次回來的人是多,可也不至於把咱們全鎮的桌椅都搬空吧?”
一個正扛著條凳過來幫忙的年輕小夥子抹了把汗問道,但明娜嬤嬤卻笑著解釋起來:
“隻看客人那肯定是夠的,但薩布林不也是帶著水兵同誌們一道過來了嗎?”
“而且聽說斯塔林同誌帶著的遊擊兵團也在一路護送,他們都好幾個月沒回來過來。”
“根據地平時的安全不都是靠著他們在外打遊擊,讓敵人無暇顧及才得以保障的嘛,這次怎麼說也得留他們吃頓飯再走呀。”
“小夥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被明娜嬤嬤教育的小夥子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靦腆地點了點頭,接著他沒有再抱怨什麼,隻是乾活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更賣力了。
旁邊正在幫忙鋪桌布的一個婦女抬起頭,一邊乾著活一邊和旁邊的人閒聊道:
“聽說這一次,咱們根據地的兩大遊擊隊都過去了,在陸地上和水上都和敵人打了一架。”
“這一路得多危險啊。”
一個消息靈通的婦女肯定地點頭,歪了歪腦袋說道:
“那可不!聽我家那人說,咱們這次來的人有點多,船隊有些大。那幫帝國軍們以為咱們有船隊就好抓住遊擊隊尾巴,趕著趟地都上來了。”
“不過咱薩布林隊長能慣著他們,直接配合斯塔林同誌來了一手水陸配合,在他們集結之前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聽說敵人小半個師被打沒了,剩下的屁顛屁顛跑會城裡去了不敢出來咧。”
“咱們打了這一趟之後,船隊才能順順當當開上來。不然之前大家不也聽說了嘛,那啥小王子在霍米林茨克放了重兵,說是不準咱一船一槳過去的。”
“但現在彆說一船一槳了,聽說咱們是來了個很大很大的船隊,而且上麵裝著的都是些大寶貝呢。”
一聽有大寶貝,周圍的人也都跟著好奇起來,大家一起催促著這位消息通多介紹介紹。
“具體是啥的,我家那口子也沒給我說清楚,不過聽說好像不是金銀財寶那種,好像是……很更厲害的機,還有咱們沒見過的種子和樹苗啥的,說是叫什麼……高產作物?”
“反正就是能讓地裡長出更多糧食的好東西,具體我也不懂,但是跟咱們根據地去年種的小米應該差不多,都是咱沒見的新糧食!”
一聽根據地又要有新糧食了,周圍忙碌的人們也都逐漸興奮了起來。
在場眾人的乾勁更足了,同時也對即將到來的農業專家們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大家擦拭桌椅的動作更用力了,洗菜做飯的時候也更加仔細,生怕有一點兒沒做好。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一種迎接親人凱旋,同時期待美好未來的光彩。
……
就在整個文德鎮都洋溢在即將迎接新朋友的好客氛圍中的時候,在下遊處文德河彙入戈頓河的地方。
屬於革命軍的小港灣這,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熱鬨景象。
大大小小、新舊不一的船隻幾乎塞滿了可用的泊位,其中五條體型明顯大上一圈的內河軍艦格外醒目。
穿著統一靛藍色粗布外套、精神抖擻的水兵們,此時正在有序地拋纜、搭板,準備著人員下船和物資卸貨的工作。
葉列茨基跟著第一批下船的隊伍踏著跳板走上河灘,鞋子踩在鵝卵石和沙土混合的地麵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故鄉潮濕清冷的空氣。
儘管這空氣有些冷冽,還混雜著各種味道,但是卻讓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不少。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忙碌的碼頭和前方稀疏的樹林,投向遠處,那是文德鎮的方向,也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
“哈,總算回來了,不得不說還是你們這讓人待地舒服啊,這可是近百年來為數不多會讓我懷念的地方呢。”
索特修斯跟在葉列茨基身後,他伸了個懶腰,然後砸吧了嘴說道:
“對了,你們這有沒有準備烤肉卷啊,我還是挺想念那味道的。”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熱情洋溢、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從碼頭那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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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特修斯朋友,烤肉卷肯定是有的!聽說你要來,食堂那邊早就準備好了,專門給你留著呢。”
衣著樸素但卻散發著獨特親和力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索特修斯一看到他就笑著迎了上去。
“葉格林,好久不見了。”
索特修斯一上來就給了葉格林一個大大的熊抱,接著看了眼跟在葉格林身後的警衛員辛多雷微微一笑,然後自賣自誇地說道:
“你之前拜托我找的專家我給你弄來了,而且一口氣就五百多個,你看我這朋友夠意思吧?”
“之前為了潛入進去,我可是把好多關係都用了的呢,而且還見了幾個不太想見著的人。”
葉格林也握著索特修斯的手笑道:
“辛苦你了,索特修斯朋友,這份人情,我還有根據地都會記下的。”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葉格林便轉向了葉列茨基等人。
他先走向葉列茨基,兩人什麼也沒說,隻是用力地擁抱了一下,分開時葉格林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一切儘在不言中。
接著是魯金斯基,葉格林握住這位年輕同誌的手,又擁抱了他:
“魯金斯基同誌,一路辛苦了!你們在白水港的計劃,娜塔莉亞同誌發回來的時候都告訴我了,雖然很大膽,但不得不說乾得漂亮!”
“該打的時候就是要打出去,隻有自己拳頭硬了,那幫聖血貴族才會撿起對你的尊重。”
魯金斯基臉上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