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德炮火還沒在新聞畫麵裡消散,索菲亞國內已然成為了火藥桶。
在庫爾德內戰的兩年間,超過300萬移民湧入這個總人口僅600多萬的國家——其中大部分是土裔和亞美尼亞裔。
他們順著雷佐沃河沿岸的臨時通道,最終聚集在首都索菲亞。
這座曾以東正教教堂尖頂為標誌的城市,很快被土庫語的叫賣聲、烤肉攤的香氣和頭巾的色彩重新定義。
索菲亞本就是歐洲老齡化的“重災區”,65歲以上人口占比超22,土裔移民的到來恰好填補了缺口。
清晨五點,索菲亞東部的建築工地上,土裔工人已扛著鋼筋爬上腳手架;市中心的農貿市場裡,土裔商戶占據了近七成攤位,從土耳其軟糖到新鮮橄欖,貨架上的商品幾乎複刻了伊斯坦布爾的市集。
就連醫院的護工、超市的收銀員,年輕麵孔裡十有八九帶著土裔口音。
經濟數據的確亮眼:移民湧入的一年裡,索菲亞的gdp增速提升3.5個百分點,建築行業產值增長近三成,但族群結構的天平也在悄然傾斜。
土裔在索菲亞的人口占比從原本的15飆升至38,加上原本就是索菲亞第二大族群的底子,幾乎形成與索菲亞族“分庭抗禮”的態勢。
市中心的街道上,土庫語的招牌從零星幾處變成連片的存在,公立學校裡,要求開設土庫語課程的家長請願書堆成了小山。
甚至市議會的提案表決中,土裔議員的票數已能影響基建、福利等關鍵議題的走向。
索菲亞族的老人坐在咖啡館裡,看著街頭穿著傳統服飾的土裔家庭走過,忍不住搖頭:“以前市集上全是索菲亞民謠,現在連賣熱紅酒的都在唱庫爾德民歌。”
……
政府並非沒有嘗試過應對:先是在邊境增設臨時安置點,可帳篷剛搭好就被新到的移民擠滿。
後來,政府試著推廣“語言融合課程”,但報名的土裔青壯年不足一成——他們忙著打工賺錢,沒時間也沒意願學保語。
政府甚至試圖通過限製就業崗位平衡族群比例,卻發現沒了土裔工人,建築工地停工、餐館關門,經濟立刻露出頹勢。
直到索菲亞郊區的移民聚居區出現“平行社會”的苗頭——土裔商戶隻收‘黎元’,拒絕繳納稅收,社區糾紛由土裔長老按傳統習俗調解,政府才意識到事態已到臨界點,開始整頓移民問題。
他們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容忍地下勢力,轉而對伊斯坦布爾開刀。
這對索菲亞政府是一個相當痛苦的選擇——地下勢力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有助於減輕索菲亞國內土裔聚集的情況,他們每年通過地下網絡向歐洲輸送了大量的移民。
打掉地下勢力,等於把索菲亞對外輸出土裔的渠道徹底堵死。
況且,根據亞美尼亞的教訓,索菲亞對地下勢力評估後,發現打擊地下勢力,不但要打一場超大規模的巷戰,國內爆發內戰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他們在武力上甚至超過了伊斯坦布爾。
本著堵住源頭和捏軟柿子的想法,索菲亞調動大軍進攻伊斯坦布爾。
然而,計劃很美好,現實也很殘酷。
庫爾德政府的強勢出擊,讓索菲亞政府最後的掙紮變成了巨大的地緣危機。
現在,外有庫爾德精銳集團軍枕戈以待,內有第二大族群形成的‘平行社會’,隻要稍微有點火星,整個國家將變成殉爆的火藥桶。
……
在‘巴爾乾盾牌’行動的第五天,三國談判如期展開。
談判地點設在伊斯坦布爾廢棄海關大樓的殘垣間,桌麵是臨時拚湊的鋼板,邊緣還嵌著彈片。
庫爾德代表阿紮爾的軍靴踩過碎裂的馬賽克地磚,將皮質文件夾“啪”地拍在桌上時,牆縫裡的塵土簌簌往下掉。
“停戰協議附加條款。”
阿紮爾的指尖劃過文件首頁,指甲在“7500億歐元”的數字上輕輕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