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根號航母戰術情報室，斯普魯恩斯緊握拳頭，麵容因憤怒而泛青，低聲嘶吼：“命令潛艇全部上浮，不上浮的擊沉！登船檢查每一艘潛艇！”
反潛直升機的旋翼飛速轉動，在海上投下通信浮標，對潛艇傳達著命令。
480米水深，黑暗像凝固的墨汁，海水壓力高達48個大氣壓，將海狼級潛艇的鋼耐壓殼壓得微微嗡鳴。
美軍“海狼”號的指揮艙內，聲呐兵舉手示意，並小聲彙報著。
“方位210°，距離11公裡——是ansqr19水聲信標的特征頻率！”
“100500hz頻段，脈衝序列是‘三短兩長’，但相位偏差嚴重。”
艦長斯坦利快步湊到屏幕前，原本規整的脈衝間隔被拉扯得忽長忽短。
“溫躍層的折射角超過15°，信號從280米躍層穿下來後發生偏折，實際接收方向比標稱方位偏了8°。”
“艦長，我們得回應！”
年輕的通信官傑森突然開口。
“裡根號連續投放了12枚通信浮標，現在又用水聲信標，肯定是急著確認我們的身份。釋放一次性浮力浮標隻需30秒，發送‘友軍’的預設代碼，就能打破僵局！”
他快步走到戰術屏前，調出anbrt7浮標的部署圖。
“浮標自毀時間可設為10秒，敵方即使探測到信號，也來不及定位，我們有很大的幾率是安全的。”
聲納兵在一旁補充：“水聲信標的信號衰減越來越嚴重，再等下去，連偏差的信號都收不到了。浮標是唯一的機會。”
“不行。”
斯坦利的聲音斬釘截鐵，打斷了傑森的話。
“發幾個字就能證明我們是友軍？嗬嗬，彆幼稚了！那隻會讓我們陷入沒完沒了的自證清白之中。”
斯坦利冷冷的掃視著艙內的幾個人，冷笑道。
“你們要明白一個問題，我們發送的通訊，是否采信的權利在彆人手上，如果不采信，或者開了這個頭，而不能自證清白，那通信記錄就成為了擊沉我們的依據，哪怕最後是誤擊，那也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你們想把這些冒著生命危險發送的信息，成為擊斃我們的證據，還是想讓這些信息成為在軍事法庭上，把我們送進監獄裡的材料。你們要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嗎？”
斯坦利的手指重重敲在戰術屏上的。
“拉卡潛艇的被動聲呐探測距離是15到50公裡之間，浮標上浮時的噪聲在15公裡清晰可見，萬一拉卡潛艇就潛伏在我們附近，我們釋放浮標的瞬間，就是自殺。”
他調出魚雷攻擊模擬數據，綠色的命中概率曲線陡然攀升。k48魚雷從10公裡外發射，到達這裡隻需180秒。浮標傳信需要12秒，自毀需要10秒，等我們確認裡根號收到信號，魚雷已經在水下穿行78秒了。”
“按照《潛艇通信規程》的鐵律，戰術靜默狀態下，上行通信必須滿足‘零暴露風險’原則，而浮標的風險遠不止30，基於這點，我們上軍事法庭也不怕！”
傑森的聲音帶著難掩的急切，目光掃過艙內沉默的船員。
“如果再保持沉默，裡根號可能真的啟動反潛攻擊程序。拉卡潛艇的噪聲特征和我們幾乎一致，他們根本分不清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