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外的數十韃子兵耀武揚威,在東門外不斷向堡內呼喊、大笑,幾個身披雙層重甲的馬甲甚至衝到堡牆十幾步的距離,雙手張弓搭箭對著城頭放箭,隻靠雙腿操控戰馬奔馳,人馬合一、箭矢又準又狠,城頭上不斷傳來慘叫聲,看得劉岱嘴角抽了抽。
“他娘的,韃子兵雖然可恨,但的確強悍,想要完成首殺任務,當真要玩命的!”
“快看!”
忽然,劉岱看向遠處,隻見十來個韃子兵隨後趕來,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擄掠了一些百姓,其餘的韃子兵見狀頓時興奮起來,十幾個馬甲徑直策馬在人群內橫衝直撞,許多婦孺、老人被戰馬撞倒、踩踏,劉岱甚至看到一個年幼的嬰兒被馬蹄踩得四分五裂,母親瘋了一般尖叫跺腳,隨即就被衝來的韃子兵用挑刀砍掉了腦袋。
“城中弓箭手、火銃手都他娘的死了嗎,為什麼不還擊!”
劉岱穿越前隻在影視劇中見過日寇屠殺百姓的畫麵,如今直麵清兵虐殺百姓的場景,怒火瞬間上頭。
但是城牆上異常安靜,與堡外的慘叫聲、韃子虐殺取樂的呼喊聲形成對比,讓劉岱感到從未有過的荒謬和無力。
很快,拒門堡東門外的慘叫聲歸於平靜,被擄掠的百姓都被清兵虐殺,隻留下滿地的屍體。
“清兵走了?”
眼見拒門堡內的明軍不敢出戰,數十個清兵大搖大擺的從東門外經過,甚至幾個清兵雙手持弓搭箭,策馬呼喊著從城牆下呼嘯而過,城牆上的明軍弓箭手、火銃手瞪著眼睛不敢還擊,引得韃子兵大笑不止。
劉岱想要投擲陶罐,但是清軍大部距離過遠,根本殺傷不到敵軍,隻能瞪著堡外的清兵張狂的經過,直接在拒門堡東門外兩裡外的樹林內停了下來,隨即竟然支起帳篷、生火吃飯。
“韃子太猖狂了,驕兵必敗,今夜劫營!”
劉岱打定主意,便大部來到東門城樓內。
此時趙把總站在操守李淳仁身旁,二人的臉色很難看,堡外的情況已經有人稟報過來,但是二人心中雖然憤怒,但是手中兵馬是什麼德行,二人心知肚明,守堡作戰還好,出去迎戰就是個死,哪怕韃子兵隻有數十個!
“我要見趙把總!”
“吵什麼!”
趙把總不耐煩的吼道:“大戰在即,誰敢喧嘩,給老子帶過來!”
劉岱找了過來,被帶進城樓,趙把總嗬斥道:“又是你?要做什麼!”
劉岱抱拳說道:“啟稟大人,卑職以為韃子輕視我軍、張狂至極,正所謂驕兵必敗,卑職建議今夜突襲韃子營地,請大人成全!”
“就憑你?”
趙把總看了操守李淳仁一眼,隨即歎息道:“我看你也是個忠勇之人,不想你逞一時之勇出去送死,還是回去老老實實的守著吧。至於外麵的韃子應該不會攻城的,劫掠一番也就撤了。”
劉岱難以置信的看著趙把總,說道:“二位大人三思!卑職隻需挑選精兵二十人,由卑職率部出戰,如果贏了,功勞是兩位大人的,如果敗了,死的是卑職,兩位大人繼續在堡內駐守,如何?”
“這......”
李淳仁和趙把總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點頭。
“大人,你彆嚇我們啊!”
後半夜,劉岱帶著二十名營兵回到了甕城城牆上,當肖成虎、謝東鄉、田磊三人聽到劉岱要率部夜襲韃子營地的時候,都嚇得臉色慘白。
劉岱看著三人,冷聲說道:“此番出戰勢在必行,雖然凶險,但是打贏了就有大功勞傍身,將來賞賜、晉升都會有,就算戰死,操守大人也會發下撫恤。”
“但是如果不去,本總旗現在就跟你們三個算算之前的舊賬,老子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散呢!”
三人雖然不是什麼精兵強將,但劉岱自己手下的兵都不去,如何號令身後的二十個精兵?
所以此時劉岱已經握住腰刀,暗道:“你們三個隻要說一個‘不’字,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們,完成首殺任務!”
隻見三人聞言低頭不語,但是心中卻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肖成虎突然大聲說道:“咱們沒靠山、沒門路,隻能靠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到了需要拚命的時候,你們想當慫包老子不強求,想就此改命的,就一起跟大人出去殺韃子!”
田磊、謝東鄉也重重點頭,劉岱的手這才離開腰刀,一行二十四人開始各自收拾出戰的兵器。
劉岱前世雖然沒練過武,但是如今這副身體卻有練武的底子,畢竟邊軍小旗官還是有些本事的。
再加上有“人屠”係統加持,有“燃燒瓶”傍身,此行雖然看著凶險,但是劉岱心中卻很有把握。
“雖然是二十四人對戰數十韃子,但韃子又不是人形高達,麵對燃燒瓶也隻能做燒烤。再加上此番是夜襲,有心算無心,這仗有得打!”
“等這戰打完,功勞可以送給李操守和趙把總,但是我也應該向他們要些好處......”
劉岱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打算。
城牆上的青壯們小心搬運陶罐,用繩子拴著吊籃,將陶罐慢慢放到城下,劉岱則帶著肖成虎等二十三人做好了準備。
趙把總給劉岱等人調撥兵備,劉岱身披雙層重甲,裡麵一層破舊的棉甲,外麵又套了一層罩甲,手持長槍,腰間得勝鉤掛著一把鋒利的腰刀。
其餘眾人雖然沒有雙層重甲,但是也都穿上了各式各樣的鎧甲,手中也拿著各自趁手的兵器。
“出發!”
劉岱一聲令下,眾人從城牆上順著繩子墜下,然後將城下的陶罐用麻繩拴在身上,每個陶罐還用稻草裹住,防止互相磕碰破碎、發出聲響。
“儘可能多帶些,路上小心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