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己家的不行嗎?”程小雅梗著脖子回答。
“雅雅,我們的糧本上顯示我們已經領完了定額糧,哪裡來的這麼多糧票?”
“借呢?老程,能不能這樣說?”劉欣蘭問。
程泰搖了搖頭,“公安不是傻子,到時候知道我們去黑市買糧票,會是什麼後果?你的工作,我的工作,還有雅雅的前程,都不要了嗎?說到底,還是我們天真了,以為工作這麼好買。
早知道,我們提前交一筆錢,讓那些人幫我們,也不至於成了現在這樣!”
黑市上,可不止是有買賣糧食的。
買賣工作的也有。
隻是中間人,得拿一筆錢。
就像程小雅給秦夢好處一樣。
不同的是,隻要找的人靠譜,斷不會出現像今天這種情況。
所以,這個虧,他們隻能認了!
“爸,這個虧,我不認,我也不吃!她秦夢是怎麼騙我錢的,就必須怎麼給我吐出來,我和她死磕到底!”
一向臉上隻有笑容的程小雅,臉上難得出現了狠毒的表情。
程泰怕女兒做傻事,趕緊拍了拍女兒的胳膊,“雅雅,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棉紡二廠的工作拿不下來,我和你媽必須另外給你想辦法弄個工作才行。”
“是啊,雅雅,這些錢,就當是買了教訓了!”劉欣蘭也安慰女兒。
“媽,你不是郵政所的嗎?你知道舉報信怎麼寫吧?我要寫一封匿名舉報信,我要舉報秦夢的父母!”
劉欣蘭的確在郵政所。
這些年,借著檢查的名義,偷偷看的書信往來也不少。
其中一封,是十二年前的,她至今記憶猶新。
因為是一位母親,舉報自己的親兒子。
整封信,她瞧著有些胡攪蠻纏,可到了檢舉兒子那裡,卻是滿含惡毒之意。
那時候身為人母的劉欣蘭完全沒辦法理解,做母親的,怎麼能對親兒子那麼狠心。
更何況,那信,還是寄到部隊去的。
劉欣蘭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這樣也可行,就算拿不出證據,也夠他們各自的單位,好好查一查。哪怕沒有問題,往後升遷,也不會考慮到她父母!”
子女債,父母償,沒什麼毛病。
“隻是你得先知道,她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劉欣蘭說。
一旁的程泰,從女兒說寫檢舉信開始,就沒有再說話。
他的態度,自然也是默認的。
他程泰的錢,沒這麼好拿!
“媽,我和秦夢是在半路上遇上的,如果不是考試的時候,她太高調,我甚至都不會知道她的名字,至於她父母,我……我真的不清楚。”
程小雅如實回答。
這話一出,程父和程母兩個,愈發覺得,這件事,就是那個秦夢給女兒設的局。
“欣蘭,你能不能查查秦夢的書信?先確定她家住哪兒?”
程泰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了幾分歉意。
查信件往來,最麻煩的就是信件太多,加上重名等等情況,是一個大工程。
可不乾,女兒肯定不會罷休。
他也不會罷休。
劉欣蘭:“放心吧,我會留意這個叫秦夢的女孩兒的信件,就算有同名同姓的,我們一一排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