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秘書,勞煩你這麼大老遠的和趙隊長一起過來,我這裡真沒有什麼要幫忙的。要說幫忙,劉桂香同誌年紀已經很大了,還時常病著,希望組織上多幫幫劉桂香這樣的病弱同誌,臟活兒累活兒什麼的,都可以多分點男同誌。”林忠良說的一臉誠懇。
他又不傻,這種時候上來就邀功,是很難給彆人留個好印象的。
萬一人家隻是隨口問問,他這暴露的這麼快,豈不是將自己的後路給堵死了?
謝秘書和趙隊長兩個,見林忠良第一時間說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同工作的女同誌,對林忠良頓時有些高看。
趙隊長則笑眯眯的問起了劉桂香。
“劉桂香同誌病了,今天請了假。”林忠良如實說。
事實上,劉桂香天天病著。
公廁嘛,一年領導又來不了幾回。
林忠良是來了就睡覺。
劉桂香是人來都不來。
兩個配合的倒是默契。
雙方都不用擔心對方舉報自己,反正就是一起合理的擺爛。
“那女廁所豈不是衛生沒做?”趙隊長皺了皺眉。
“做了,做了,昨兒劉桂香同誌和我說了,我早上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打掃女廁所。”林忠良說。
“這……”趙隊長頓時有些猶猶豫豫的。
林忠良知道他想說什麼,趕緊進工具間拿了個木牌,上頭清晰的寫著——清掃勿進。
並且還有另外一行字寫著男廁所管理員清掃中。
這也就算了,木板上還有一幅圖,畫著一個廁所但是上麵打了一個大大的×。
這樣一來,不僅顧到了認字的同誌,也顧到了不認字的同誌。
“你的意思是說,你掛這個牌子,女同誌就不會闖進去了?”趙隊長問。
林忠良點點頭,“其實吧,我來的時候,大夥兒還沒上班,百貨商店還沒開店,基本不會有人過來上廁所,但也怕個萬一嘛,所以我掛個牌子,大家就知道了。就算不知道,看到這牌子覺得稀奇,大聲喊管理員,我在女廁所裡聽見了,可以趕緊出來,讓她們方便。”
林忠良表現出來的工作細致,讓趙隊長和謝秘書兩個很是滿意。
趙隊長接下來又提出去男廁所看看。
謝秘書進去的時候,看到了掛在廁所上的一個牌子。
除了寫男廁所三個字,還標注了拚音和一個人像,人像是短寸頭,倒是一眼辨認出是個男人。
“這是?”謝秘書好奇的指著牌子。
林忠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小時候家裡窮,也不認識幾個字,男、女兩個字,都是後來做了廁所管理員,組織上安排掃盲課,我才認識的。我想著是不是還有很多人和我一樣,想念書,但又因為沒機會。
特彆是下麵的農民兄弟、姐妹們,平時農活兒就夠忙的了,等有機會念掃盲班,相信年紀也不輕了,有時候想學,都不一定能學會。
可他們也會來百貨商店買東西的啊,萬一他們不識字,跑錯了茅房,不就是鬨了笑話?女同誌還好說一點,這要是男同誌,流氓罪說不定就沒跑了。所以我就做了這個,認字兒的就認字,懂拚音的看拚音的,都不懂的,就看人像,男人短頭發,女人長頭發。”
謝秘書很震撼,一句話也沒有說。
倒是趙隊長,一臉欣賞的看了一眼林忠良。
他怎麼沒發現,手底下還有這麼個人物呢?
之前總是組織打掃衛生,他和市清潔隊其他幾個清潔隊長比起來,也沒有什麼優勢。
以至於陳處長那兒,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早知道,他將這事兒彙報給陳處長,沒準陳處長就把他放在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