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剛才說出的那句——“你不是唯一的‘她’”。
意味著什麼?
她的聲音發虛:“你……看到過她,對嗎?”
監察員沒有回答,隻是轉身,手指在控製台上輕輕一點。
一麵透明光幕緩緩升起。
屏幕中浮現出一個監控畫麵:清晨七點十五分,一間和她家一模一樣的臥室,另一個“蘇離”正坐在床邊,動作從容,麵色沉靜。她戴上耳機、看向鏡頭,嘴唇輕輕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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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備份意識程序。”
“404確認回路,注入點已完成。”
“第一階段測試完成,進入回收準備期。”
蘇離瞳孔驟然收縮。
“那不是我……”她低聲說。
她可以感受到,那具身體裡藏著的意識——冷靜、理性、宛若程序。
不是她。卻又像極了她某一部分被切割後獨自生長的影子。
監察員冷漠道:“係統檢測不到兩個‘她’的差異,意味著你們行為模型接近重合。你不再具備獨立人格的唯一性——而她,正在替代你。”
“你什麼意思?”蘇離喉嚨乾澀。
他輕輕一抬手指,光幕一閃,出現另一個片段。
“蘇離”站在街角,陽光明媚,她微笑地走進便利店,和收銀員對話,正常購物、刷卡、離開——她的身份芯片在所有係統終端中均被識彆為“合法居民”。
——而她自己,眼下這位站在識彆艙外發抖的“她”,已被係統標注為“未注冊數據體”。
她終於明白了。
那個人,不是在模仿她。
那是另一個版本的她,正在替代她。
是係統製造出來的人格“鏡像”,一個行為模式穩定、情緒可控、忠於係統的“代理人格”。
而她,是那個必須被“回收”的變量。
“為什麼?”蘇離低聲問。
監察員靜靜道:“你曾在同步中拒絕接受植入劇本,曾試圖乾擾識彆結果,還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訪問內部副本存檔。”
“你的行為與意識偏差,已偏離係統設定的邊界。再不重構,就會成為破壞因子。”
“所以要回收?”
“不隻是回收。”他頓了頓,“是重寫。”
那一刻,蘇離忽然明白昭淵為什麼會出現。
她不是異常——她是殘留。
是前一代意識模型失敗後的“幽靈”,是係統以為抹除乾淨,卻在角落殘存的一束火種。
她的聲音顫抖:“你們想讓我死。”
“不。”監察員說,“我們隻是想要秩序。”
話音剛落,光幕中的監控畫麵忽然閃動。
另一個“蘇離”突然抬頭,像是感知到了遠方的窺視。她看向監控鏡頭的那一刻,臉上浮現一個淡淡的微笑。
——與蘇離夢中那個鏡中之人的笑,一模一樣。
緊接著,整個識彆室的光源驟然熄滅。
黑暗中,有什麼正在啟動。
監察員猛地回頭,但已來不及——天花板上浮現出一連串乾擾字符,金屬門自動上鎖,艙體內壁傳來電流錯位的滋滋聲響。
係統外殼被攻破。
一道刺眼的光從識彆儀深處射出,蘇離本能地抬手遮住眼睛,卻聽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冷靜、並非她本人的聲線,卻透著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你的軀體借我一用。”
“現在,該反擊了。”
蘇離身體一震。
下一秒,她眼中的世界變了。
她看見監察員還未反應過來,金屬控製台已經被電流擊穿。
她抬起的手——那一瞬,不再屬於她的意誌——精準而果決地按下緊急控製板,將整間識彆艙切斷與係統主控的連接。
紅光閃爍、警報大作。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卻不是她的語氣:
“編號404,權限接管。”
“執行清除障礙。”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在鍵盤上飛速跳躍,仿佛記憶中殘留著某種從未被傳授的操作邏輯。
而一切,隻因為那個名字:
昭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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