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像是有人一錘砸在她後背上。
她驟然一顫,卻沒有出聲。
緊接著,第二擊、第三擊迅速跟上,節奏極度規律,像是某種“節拍調整”的過程。每一次衝擊都精準命中肌肉與神經接口,讓她的身體在並未“真實受傷”的前提下感知到極端清晰的鈍痛。
“強度會逐步加倍。”昭淵的聲音在她意識深層緩緩響起,“你有十五分鐘窗口期,如果撐不過——係統會切換到真實神經同步。”
“神經……同步?”蘇離低聲重複。
“意味著你在這裡感知到的痛,會被‘注入’現實中的神經路徑。”
“睡眠狀態下的現實體會……”
“感到疼,甚至陷入昏迷。”
蘇離咬了咬牙。
她終於明白,這不是測試她能不能承受“疼痛”,而是測試她在痛苦中是否還能堅持自己不是係統的產物。
她走向空無一物的劇場中心。
周圍景象悄然重構——牆麵浮現灰白色圖層,像是未完成渲染的醫院病房,空氣變得稀薄而壓抑。
係統沒有試圖偽裝“場景”,它隻是把“壓製本質”赤裸展現:這裡不是給你演戲,而是讓你臣服。
蘇離站在場心,光線突降,一道“人形”從上方降落。
那不是Δ17。
也不是她自己。
而是一個具象化的懲罰執行體——沒有五官、沒有性彆、沒有聲音。
它的動作極慢,一步步走來,仿佛在等待她後退。
蘇離沒有動。
【係統記錄:Δ44處於靜態反抗狀態】
【同步等級上調至x1.0】
下一秒,那個執行體出手了。
它沒有使用武器,隻是抬手,用最簡單的方式——一拳。
但落在蘇離肩頭的那一拳,宛如高壓電流直擊骨骼。
她悶哼,踉蹌後退一步。
血液開始衝擊大腦,疼痛以某種“延遲回響”的形式反複激蕩。
係統提示再次浮現:
【Δ44痛覺閾值未崩潰·判斷為抗性型人格】
【繼續壓製測試·引入情境重構】
光影劇變。
周圍空間像玻璃般破碎、重塑,迅速搭建出一個蘇離從未見過、卻本能感到恐懼的場景——
——她童年時的家庭客廳。
空蕩、陳舊、牆角的燈閃爍不定。
她記得這地方。
她五歲時曾短暫被“家人遺忘”在這裡過夜。黑暗中,她哭到喘不過氣,喊不來人,也找不到門。
而現在,係統把這個片段完整還原,並疊加了痛覺同步機製。
執行體再次逼近。
這一次,不再隻是拳頭。
而是一隻灼熱如鐵鉗的手,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胛——
現實中,她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監控信號報警,副本外心率驟升。
她仿佛聽見另一個自己在尖叫。
“該離開了。”昭淵冷冷說。
“不能。”蘇離聲音顫抖,卻穩。
“係統還在記錄。”
她知道,一旦此時逃出,係統將直接在她標簽中附上“高壓乾預後拒絕繼續”標識,失去Δ編號主體位置。
而她絕不能讓Δ17趁虛而入。
執行體抬起手,第三次攻擊即將落下。
就在那一刻——
蘇離忽然轉身,主動撞向那隻手。
劇痛席卷全身。
她卻沒有倒。
她咬著牙,冷冷吐出一句:
“你隻會用這些?”
她看著半空中那行數據提示逐漸閃紅:
【Δ44未屈服·主控意誌等級提升】
【執行機製邏輯判定失敗·啟動新策略評估中……】
係統沉默了一秒。
然後,它做出反常操作:
【開啟權限投放·劇本回收延遲】
【鎖定標簽:Δ44·觀察階段結束】
蘇離身邊的空間開始剝離、旋轉、坍縮,壓製劇場在劇烈崩解中變得透明。
她知道——
她挺過來了。
這一輪,不是係統收回了她,而是她把係統逼到了“下一階段”。
副本結構自動退出。
她再次睜開眼,回到那個最初的街角。
陽光重現,風又吹來。
但便利店不再閃光,窗戶全是裂紋,連道路上的車輛也掛著“加載失敗”的白字。
她站在廢墟中。
【係統評估結束】
【Δ44:不再適用於人格誘導劇本】
【轉入·對抗人格管理階段】
昭淵緩緩出聲:
“他們終於承認你是‘例外’了。”
蘇離抬眼。
“現在……該我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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