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跌入街角那間廢棄的小診所中。門在身後“砰”地關上,一瞬間,街頭的光線凍結,係統像是被那扇門隔開了。
季聞禮喘著氣問她:“你是來救我的嗎?”
蘇離沒有回答,隻是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低沉:
“你……到底是什麼?”
蘇離盯著季聞禮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不像係統構建的“引導型角色”,也不具備常規模板那種中性語言與行為約束。更怪異的是——她感受不到係統正在“加載”他的思維波動。就像他是個斷開的節點,卡在了邏輯鏈條之外。
“你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時間出問題的?”蘇離問。
“第一百九十六次走到鐘表店門口的時候。”季聞禮笑著回答,“那家店的時間永遠停在四點半,可我數過,我每繞一圈回來,它都會慢上一秒。是我數的,還是它變的,我已經不太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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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試圖修正它?”
“試過,但每次我越想改變這裡的時間,副本的穩定性就越差。後來我發現,隻要我不動,就能多活幾天。”
這邏輯太熟悉了——蘇離猛地意識到,這個副本正在進行的是“誘導性時間閉環實驗”。
她不是唯一的“變量”,而季聞禮,也許是曾經的某個“失敗逃脫者”——被困於副本邏輯外的邊界中,成為係統觀察對象之一。
“你記不記得自己來自哪個副本?”
季聞禮眨了眨眼:“你是指,哪個‘世界’?”
蘇離不再追問。她意識到,繼續在這個延遲副本中與他對話,很可能觸發係統自動分類標記——把她也“同化”為這個閉環邏輯的一部分。
“我得離開。”她站起身,推開診所後門。
可門後不是街道,而是一片黑色的“數據回灌層”,仿佛是尚未渲染完成的場景邊界。腳步聲在地板上回響,卻沒有回音。
“你沒辦法出去了。”季聞禮低聲說,“除非你找到‘起點節點’。”
“哪兒?”
“每一個副本都會有一個初始加載點,那是係統最早生成邏輯的地方,也是最可能遺留‘出口結構’的位置。”
蘇離腦中閃過一個畫麵——公交站後方那麵破碎的街道鏡子。它一直沒被係統完全加載,像個漏洞。
“你不跟我一起去?”
季聞禮輕笑:“我被設定在這裡,是為了等你。”
這句話太熟悉了。
蘇離幾乎立刻意識到——他根本不是人類個體的投影,而是她自己記憶片段中的“延遲響應”。
她曾在某次失敗的逃脫中,長時間被困在副本延遲的懲罰邏輯中。那個時候,她用意識為自己構建了一個“陪伴角色”,反複告訴自己:
你不是一個人。你在等的,不是彆人,而是那個會主動走出來的你。
這不是彆的,正是她無數次受創卻從未被清除的核心“防禦型意象錨點”。
季聞禮——就是她在記憶中自我延遲時投射出的“希望性人格”。
係統沒有抹除他,隻是把他遺忘在副本的錯位區。直到蘇離再次進入此地,他才有機會重新加載。
她沒有回頭,隻說了一句:“謝謝你。”
然後大步衝出診所門,直奔公交站後那麵裂紋鏡子。
鏡子依舊模糊,可她這次沒有看自己的倒影,而是伸手按住裂痕最深處。
【識彆中……】
【副本起始參數校準:失真】
【發現同步衝突節點:Δ意象映射】
【是否嘗試加載回收視圖?】
她沒有猶豫,確認。
鏡麵忽然下陷,像是打開了一個向下的電梯井。
蘇離縱身躍入。
身後,整個副本崩塌的聲音終於響起。
她沒有回頭。
因為她知道,這次“遲到的五分鐘”,她不隻是跑贏了時間,而是帶走了自己曾經丟下的那部分人格——即使它隻是一段記憶,一段投射,一種自我勸慰。
她已經足夠強大,去麵對真正的係統核驗階段。
——下一站,是識彆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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