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還真是你。”
力竭的張揚本就有些迷糊,聽對方這麼一說,就更迷糊了,盯著那張臉,仔細的想了想,始終沒記起來是誰。
“我們認識?”
許閒往後退了兩階,一屁股坐在了張陽的身側,咧出一口白牙,笑道:“怎麼...不認識你閒哥了?”
張陽一懵,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許閒?閒哥?”
“嗯哼。”
張陽從錯愕中回神,喜上眉梢,有氣無力的說道:
“老天爺啊,還真是你啊,閒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許閒眯著眼,玩味道:“誰能有你變化大啊。”
張陽蠕動著身子,費了半天的勁,才坐起了身,呼呼的喘著重氣,憨笑道:“彆提了,你頓悟劍碑後,我去了鑄劍峰,天天打鐵,天天打鐵。”
說著還攤開兩隻寬大的手掌,露出那上麵厚厚的繭子,抱怨道:“你看我這老繭,我師傅是往死裡整我啊,好幾次差點沒給我整死,苦啊!”
若說整個問道宗,十三堂裡哪一個堂死亡風險最高,那當然是非鎮劍堂莫屬。
可要是說,十三堂裡,哪一堂最苦最累,鑄劍堂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一群擼鐵的漢子,就跟清道夫似的,不止肉體累,聽說還沒女弟子,一群肌肉男天天高基,想想都滲人。
鑄劍那活,真是狗都不乾。
但是。
聽說鑄劍堂也是整個問道宗唯一管飯的。
許閒安慰道:“行了,你還抱怨上了,你在苦能有我苦,我飯都快吃不起了。”
張陽是不信的。
畢竟許閒可是小師祖,宗主的親師弟,整個鑄劍峰,誰不羨慕他許閒。
可是現在的他,卻也沒力氣跟許閒爭論了。
隻是憨憨笑笑,僅此而已。
“閒哥,你知道這是第幾階了不?”
許閒不假思索道:“估摸著兩千左右吧。”
聽聞的張陽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往長階上一躺,有氣無力道:
“閒哥,你快爬吧,等我出去了,就去執劍峰看你去。”
“不一起?”許閒邀請道。
張陽擺了擺手,虛弱道:“你自己爬吧,我不行了,真扛不住了。”
許閒鄙視道:“白長一身肉,淺淺都能爬上去,你爬不上去?不嫌丟人啊?”
張陽欲哭無淚。
他都進來快一個月了。
第二天就爬到了地劍池了,往後的幾十天,卻才爬了兩千階,往上還有七千多階。
他就算不認命。
自己的命也扛不住了。
苦澀道:“都是命啊,我頂不住了,你不用管我,我一會從這裡跳下去,去地劍池選一把地兵就出去了,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微微一笑,還不忘了跟許閒嘚瑟道:“再說了,我可是鑄劍師,等以後出息了,要啥樣的劍我打不出來,嗬嗬。”
許閒不語。
當今天下,最牛逼的鑄劍師,也鑄造不出天兵來,能打出靈兵的,都是鳳毛麟角。
純純扯犢子。
說的輕巧,但是他還是捕捉到了張陽眼中的不甘心。
可...
有些事情,確實強求不得。
看張陽這樣子,的確也是到極限了。
他回望一眼身後長階,不同於之前的靈劍池和地劍池,一抬頭,就能看到長階的另一頭,三重劍域,是一萬階,一眼是望不到頭的。
他想了想,糾結再三,起身蹲坐在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
“來,爬上來,哥背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