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強者,目光彙聚於墓門缺口,試圖以神念,洞徹其內情況。
可惜,終是天不遂人願,帝墳之內。
能量躁動,
大塵飛揚,
便是聖人之目,也難窺真容。
更有護子心切者,試圖將那一角裂縫撕開,強行乾預。
然神通落下,不傷分毫,反倒是自身,險些遭了反噬...
黑沙海上,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凡州。
地下深處,某處深淵裡,血色巨眸緊縮,痛苦猙獰顯露。
隻聽哇地一聲。
金色液體,如同泉湧噴吐,灑落一場金雨,濺得滿地都是。
金色液體接觸淵底,灼燒土石,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
血色雙瞳死死的盯著麵前那塊早已失去了畫麵的幻像,許久無聲。
祂試圖重新窺探,映照投影,可眼前畫麵始終未曾傳來回應。
是的。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祂與黃昏葬地之間的聯係斷了。
這意味著,祂曾殘留在那座世界的那道執念滅了。
“怎麼會這樣?”
“不該如此的?”
祂自說自話,
祂自言自語,
開始於不可思議,繼而思緒紛雜,最後細思極恐...
“他早就想到這一步了嗎?”
偷雞不成,反失把米,祂這一生,極少吃虧。
在一個小小塵靈上栽了跟頭,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原本計劃中,擇出凡州,一位最具天賦的生靈,賜下恩典,允其永生。
讓其在不遠的將來裡,替自己解除封印,登臨上蒼。
一千年,
五百年,
或許還能更短,更快....
可現如今,
計劃卻是生生被粉碎,這是意料之外,亦是情理之外。
祂一時難以分清,是少年識破了祂的意圖。
還是昔日的那群家夥,早就料到了今日之事。
故此針對自己布下的局。
祂沒有失敗的氣餒,更沒有計劃破滅的自暴自棄。
祂有很多手段,也經曆過很多失敗。
祂不怕失敗,從來不怕。
有的隻是被一個塵靈挫敗後的氣急敗壞。
祂回想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眼裡的殺意,越發洶湧,有一瞬間,祂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不滅大帝。
那是一棟樓,千丈高樓,潔白如玉。
一樓十二層,喚起一道劍意,斬碎一道執念,連帶著黃昏葬地與自己的連接一並斬碎。
天幕塌陷,
山河震動,
滔滔劍意,頃刻將其吞噬。
雖隻是一道執念,雖未曾身臨其境,可現在回想起來,仍是讓祂心有餘悸。
那一劍,將祂內心深處,塵封了許久的恐懼勾起。
祂自問。
便是在仙古紀元,那一場帝落之戰中,祂一人對戰上百仙王,十餘仙帝時,也沒有人能斬出這樣的一劍。
祂不死不滅,肉身不壞,神魂不朽。
可剛剛那一縷天人劍意裡的某種氣息,卻讓祂嗅到了死亡....
祂曾橫行星海,主宰滄溟一時,有極多的見識,聽過極多的傳聞。
上蒼生靈常道,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有黑暗,所以有了光,有寒便有火……
祂在想,天地生自己,是否也會有生了一個人,或者一件物,剛好克製自己呢?
今日,
祂似乎看到了。
是那棟樓?
還是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