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夜深。
魔淵有雨,淅淅瀝瀝,青木歸來,入小院中。
“大祭司。”
金晴不語,手中摩挲茶杯,“這麼快嗎?”
青木如實道:“兩日前,午時,風起問道宗,秋日逢春,草木興榮。”
“因一道劍意?”
“正是。”
金晴手中動作僵滯,視線彙聚在小小杯中,茶湯淺淺,耳畔雨聲潺潺,許久...
舉杯而飲,輕聲而道:“路途艱辛,下去歇著吧。”
青木偷看一眼大祭司,欲言又止,恭敬退去。
“是!”
青木走後,大祭司手中杯盞落下,回望溟池,雨幕在茭白的靈水光中,跳著一曲不夜的舞。
“一次是巧合。”
“兩次是巧合。”
“三次....”
“總該不是了吧?”
“少年郎啊少年郎...”
“真是好高明的演技啊……”
她下意識的搖頭,嘴角露出了一抹難以釋懷的苦澀。
原本以為,
初識之時,她與他之間,是棋逢對手,旗鼓相當。
白忙識破了他。
她亦識破了白忙。
今時今日才知道,原來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從未將他看透。
可時至今日,她還能如何呢?
當初,
由可以戰。
如今,
隻能保全...
亦是同夜,極北之地,冰川溝壑之下,一縷煞氣,悄然鑽出了萬年不融的冰層。
在月色下彙聚成團。
而後乘著夜風,飄向遠方。
最終。
在無人察覺時,透過極北之地的那扇墓門裂開的一角,鑽進了墓門中。
須時,
黃昏葬界裡,暗沉的天幕裡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旋渦,接著一個人影鑽了出來。
祂似實非實,似虛非虛,若即若離,忽隱忽顯。
整個身子,籠罩在黑霧繚繞裡,一雙血色的眸,卻無端迸射出金色的光輝。
徐徐掃過這片小世界。
有那麼一瞬間,
祂的表情僵滯了。
腦海裡蹦出了一個念頭。
這是哪?
黃昏葬界,本是白骨森羅,而今竟是空無一。
唯有廢墟中央,立著一個土堆。
土堆前立著一塊石碑。
碑上刻字。
塵靈墳。
帝墳無帝骨,隻餘凡人墳。
鳩占鵲巢?想來也不過如此。
祂從彌漫到明悟,亦從懵然到憤怒。
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無恥之人,不僅拒絕了自己的好意。
還傷害了自己。
臨了還把自己的家,搬空了。
便是仙古紀元初期的噬靈蝗一族,所過之地,仍會留下白骨一具,而這位,居然連骨頭都不放過。
祂攥緊拳頭,話音近乎從牙縫中擠出,幾許癲狂道:
“好!”
“好!!”
“好!!!”
“好一個許閒...”
“問道宗是吧?”
“本座定滅你道統,誅你親族。”
“讓你痛不欲生。”
“讓你生不如死...”
“你等著,”
“此仇不報,本座枉為仙帝...”
祂於無人知曉處,無能狂怒,狠話放儘。
憤怒的情緒,在見到黃昏葬地的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原本,
計劃失敗的祂,尚餘理性。
人世界不止一條道通往彼岸,祂自然也不止一種手段擺脫囚籠。
傳承雖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