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
也就是老祖長好說話,答應了夏家,要是他,他指定是不答應的。
老族長,
指的是許小滿。
許閒笑笑不語。
“我說,小夥子,看你麵生,外來的人吧,怎麼對我許家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呢?”六旬老人好奇問。
許閒微微一笑,“我也姓許。”
“尋親的?”
“算是吧。”
“你也是我老許家的?”
許閒凝望著身前祠堂,“嗯”了一聲。
“哎呀,你看,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嘛,快講講,你父親是誰,阿爺又是誰...”
“你又叫什麼名字啊?”
老人家變得更熱情了。
百年滄海,
厚道村成了厚道鎮,許家從三口之家,變成上百人的大族。
宗門子嗣開枝散葉,娶妻生子。
族中後生,
自然不乏外出闖蕩的。
有出門做生意的,有遠行遊學的,還有上山尋道的...
久而久之,
自然便有人遺落在外,成家立業,生下子嗣。
待其百年之後,
自家小輩,遠道而來,回村尋親者,不在少數。
許閒不是第一個,
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許閒沒有撒謊,卻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老人家也沒細細追問,他覺得,許閒長得儀表堂堂,一身正氣,指定是許家的人沒跑了。
隻有許家的人,才能生出這麼優秀的後生來。
毋庸置疑啊。
老人家熱情的招呼許閒留宿,好吃好喝招待。
許閒盛情難卻,
便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
若是按輩分算,這位五旬的老漢,得叫自己一聲太爺爺。
二十年一代人,他離家,已有一百二十年,許家卻早已不止六代人了。
老人叫許恒。
他有個小孫女,叫許不憂。
管許閒叫大哥哥。
那一夜後,許閒打算在厚道鎮住下來。
百年凡塵,
在哪裡,都一樣。
何不如就在這厚道村呢?
他想看看,也想體驗一遍,自己曾經在乎的那些人,是如何在這座平凡的小村莊裡,平凡的度過一生的。
他自封了丹田氣海,斷絕了靈氣往來,讓小書靈陷入了長眠,讓自己化為凡人。
他在後山圈了塊地,在那裡,蓋了間房。
伐木,
掘土,
開墾農田,
下河摸魚,
許不憂時常上山,為其送飯,相處甚歡。
白芷的皮膚曬得黝黑。
細膩的手掌有了繭子。
俊朗的臉龐胡茬初露。
那個曾經問劍天下的翩翩美少年,不知不覺,在歲月的風霜中,變成了一個務農的大漢。
許閒樂在其中,超然物外。
於勞作中,領悟紅塵,
於星月下,思考人生。
紅塵有百態,
一歲一風煙。
他和村裡的人打成一片,融入小鎮,融入凡塵...
除了沒娶妻生子,他與旁人並無不同。
三年,
十年,
二十年,
許閒從青年,變成了中年,那位老漢入了土,許閒送走了一代人。
昔日的小丫頭許不憂長大成人,成了家,嫁了人。
又生了孩子。
孩子管他叫大伯。
而他也從昔日人們口中的俊朗後生,變成了人儘皆知的老光棍。
人間俗世就是這樣。
免不了流言蜚語,響在茶餘飯後。
許閒自不在意。
許閒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