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蒙湖畔的古堡在深夜裡靜謐得像座巨大的墳墓,隻有湖水拍打岸邊的聲音隱約傳來。
沈霆鋒為林颯披上的西裝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兩人站在露台上,看著遠處的黑暗。
他沒多說什麼,隻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低聲道:
“早點休息,今晚我守夜。“
林颯沒有拒絕。她回到套房內,卻沒有睡下,而是盤膝坐在床上,進入了深度的冥想狀態。
豫州之行雖然讓她的精神核心得到了質的飛躍,但麵對這即將到來的國際風暴,她必須將狀態調整到巔峰。
那顆懸浮在她識海中晶瑩剔透的精神核心,正緩緩旋轉,金綠色的流光如同星河般在周圍纏繞。
淩晨兩點,萬籟俱寂。
沈霆鋒坐在外間的沙發上,身體看似放鬆,實則每塊肌肉都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
一把經過改裝的大口徑手槍就放在手邊,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大門的方向。
突然,一陣極其輕微的“哢噠“聲打破了寂靜。
聲音來自林颯臥室的窗戶,那是足以防彈的特種玻璃,此刻卻傳來了如同指甲刮過黑板般令人牙酸的切割聲。
幾乎在同一時刻,林颯猛地睜開雙眼。
那雙杏眸中沒有絲毫剛醒的迷茫,反而如同兩把出鞘的寒冰利刃。
精神力立刻化作一張大網,無聲無息地覆蓋了整個窗戶區域。
在她的感知中,一個生命氣息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般的黑影,正艱難地撬開窗鎖。
“嘩啦——“
窗戶被推開,黑影狼狽地翻了進來。
他的動作笨拙而踉蹌,剛一落地就踉蹌幾步,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立櫃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砰!“
幾乎是同一秒,臥室的門被一腳踹開。
沈霆鋒如同獵豹般衝入,手中的槍口穩穩地頂在了黑影的額頭上,眼中殺意凜然。
“彆動!雙手抱頭!“
沈霆鋒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可違逆的威壓。
黑影渾身一顫,但他沒有反抗,隻是緩緩地、顫抖著舉起了雙手。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林颯看清了這個不速之客。
那是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人,身上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清潔工製服,上麵沾滿了汙泥和暗紅色的血跡。
他摘下麵罩,露出了一張蒼老憔悴、布滿縱橫交錯傷痕的臉。
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與絕望,但在看到林颯的那一刻,卻迸發出一種回光返照般的希冀。
“彆……彆開槍!我是中國人!我是李文博!“
老人的聲音嘶啞乾澀,像是兩塊粗糙的砂紙在摩擦。
沈霆鋒的瞳孔微微收縮,並沒有立刻放下槍,而是依然保持著高度警惕。
但林颯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卻是一變。
“李文博?“
她迅速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
十年前,國內生物學界曾有一位被譽為“上帝之手“的天才生物學家李文博神秘失蹤,當時還是錢振國院長的摯友兼得意門生。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你是錢院長的那個學生?“
林颯從床上走下來,精神力依然鎖定著對方,防備著任何可能的詐降。
聽到錢院長三個字,李文博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霎時老淚縱橫。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板的聲音讓人聽著都疼。
“是我……是我愧對老師,愧對祖國啊!“
李文博一邊哭喊,一邊顫抖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沾滿鮮血的u盤。
他死死地遞向林颯:
“林博士,我知道您!您救了豫州!求求您,快把這個帶回國!“
“這是我不惜一切代價從那個魔窟裡帶出來的!“
林颯接過那個帶著體溫和血腥味的u盤。
指尖觸碰的霎時,她強大的精神力幾乎立刻就感知到了裡麵蘊含的龐大而混亂的數據流。
那不是普通的數據,那是無數冤魂的哀嚎,是成千上萬次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記錄。
“他們瘋了……“
李文博眼神渙散,似乎陷入了某種極度的恐懼回憶中。
身體不住地打擺子:
“銜尾蛇在南極冰蓋下挖出了那個東西……遠古病毒……不,那是詛咒!“
“他們想用它強行融合動植物基因,他們想造神!他們想把全人類都變成那種怪物!“
沈霆鋒眉頭緊鎖,迅速關上窗戶拉好窗簾,然後扶起李文博,沉聲問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除了你還有誰?“
“沒了……都死了……“李文博痛苦地捂住臉。
“為了掩護我,所有潛伏的人都死了。那個叫毒蠍的瘋子,他在追我……他就像條瘋狗一樣……“
話音未落,走廊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卻輕微的腳步聲。
那是戰術靴踩在地毯上的聲音,雖然被刻意壓低,但在寂靜的夜裡,逃不過林颯和沈霆鋒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