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緊緊攥著瓷瓶,臉上笑得燦爛,拍著胸脯保證,眼中卻飛快地閃過一絲瘋狂的嫉妒與扭曲。
不多時,周明轉身離去,秦浩便開口:“那便是周明!三年了,還是璿照中期?”
白宇輕描淡寫的開口:
“多新鮮?畢竟隻是下品靈根,豈會人人都是張嶺?”
“那些雜役弟子,五六年才感氣成功,璿照入門的大有人在,這周明還算會鑽營的,進步不慢。”
秦昊頷首:“倒是我想岔了。”
周明隱約聽得幾人的言語,加快了腳步,至一處僻靜之地,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猙獰的表情。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瓷瓶,五指握緊。
同樣是下品靈根,同樣是農家子出身(他對外一直隱瞞山賊身份),同樣經曆了魔窟血劫。
張嶺如坐火箭般一飛衝天,從人人輕視變成了外院翹楚,身穿白袍,被執事看重,連這些出身不凡的權貴子弟也上趕著結交,
而他自己呢?
三年來拚命鑽營,巴結核心弟子,從他們手指縫裡乞討修行資源,日夜苦修,卻依舊停留在璿照中期。
剛才白宇幾人談論他時,那輕描淡寫、略帶嘲諷的語氣,像針一樣紮進他心裡。
周明在心中瘋狂嘶吼:
“憑什麼?”
“憑什麼他張嶺就能一步登天?我比他努力百倍,卻隻能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嫉妒如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內心,讓他渾身發冷。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扭曲情緒,重新換上一副笑容,轉身朝著陳勝的居所走去。
他知道,這是他巴結核心弟子、獲得更多資源的好機會,無論如何,都要把張嶺請去萬花齋。
……
青竹環繞間,一座雅致的竹樓靜靜矗立,樓前開鑿著一方小池,池中遊著幾尾金鱗錦鯉,正是黃玉的住處。
此刻,竹樓內的正廳裡,黃玉執事早已沒了講道時的威嚴,臉上堆著溫和的笑容,親自為陳勝倒了杯熱茶。
“張嶺,你這開光圓滿的境界,穩固得如何了?可有遇到道心浮躁的情況?”
他目光落在陳勝身上,滿是關切。
陳勝接過茶盞,語氣平靜無波:
“回執事,弟子每日以清心訣打磨道心,法力運轉流暢,境界穩固,暫無浮躁之感。”
黃玉執事聽得連連點頭,眼中的讚賞更甚。
他抬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輕輕放在桌上,推到陳勝麵前:
“這是我早年偶然得到的一枚‘固基丹’,雖隻是中品,卻能在築基時穩固道基,減少心魔滋生的風險,你且拿去。”
木盒打開,一枚龍眼大小的丹丸靜靜躺在其中,丹紋清晰,散發著醇厚的藥香。
陳勝也不矯情,起身拱手行禮,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真誠:
“執事大恩,嶺必不忘。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回報。”
這已是黃玉執事第三次贈他資源,從最初的聚氣散,到後來的洗神丹,再到如今的固基丹,他記在心裡。
黃玉執事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見過太多得了好處便喜形於色的弟子,也見過不少故作清高之輩。
唯有陳勝,始終這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眼前的至寶隻是尋常之物。
這份心性,讓人心折!
黃玉擺了擺手:
“你有這份心便好。”
“我觀你道心堅定,天賦卓絕,他日必定大有作為,這點資源,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又叮囑了幾句築基前的注意事項,陳勝便起身告辭。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儘頭,竹樓內的一道屏風後,兩道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走在前麵的是一位身著繡著蘭草紋樣衣裙的中年女修,麵容姣好,氣質溫婉,隻是此刻眉頭微蹙。
她身後跟著一位明媚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肌膚白皙,一雙杏眼中滿是幽怨,看向黃玉執事的眼神帶著幾分委屈:“爹爹!”
中年女修輕哼一聲,走上前拉住少女的手,看向黃玉的語氣帶著幾分不滿:
“女兒的事,你就是不上心!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趁著張嶺還未發跡,多撮合撮合他們倆,芸兒對他有意,他性子沉穩,兩人本就相配,就這麼難嗎?”
黃玉迎著女兒幽怨的目光,臉上生出苦澀的笑容,他走到黃芸麵前,柔聲開口:
“芸兒,爹知道你喜歡張嶺,爹也很欣賞他,他的天賦、心性,都是萬中無一的好苗子。”
“可正因為他太優秀了,爹才不能撮合你們啊。”
中年女修皺著眉追問:
“為什麼?咱們芸兒容貌秀麗,性情溫婉,資質也不差,難道當真配不上他?”
黃玉歎了口氣:
“配得上,在爹心裡,芸兒就是最好的,配得上任何人。”
“可張嶺早已入了幾位峰主的眼,到時候必有世家貴女下嫁。”
“到時候那些人會怎麼看你,眼中釘、肉中刺?爹隻是個築基中期的外院執事,根本護不住你啊……”
“說到底,還是爹沒本事!”
黃玉的聲音帶著幾分愧疚,他一生謹小慎微,好不容易爬到執事的位置,在峰主那些大人物麵前,卻不值一提。
黃芸眼中的幽怨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傷,她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拉了拉父親的衣袖,輕聲勸解:
“爹,您彆這麼說,是女兒太妄想了。張師兄本就不是尋常人,女兒配不上他,也不該給您添麻煩。”
她知道父親的難處,更明白修仙界的殘酷,沒有實力和背景,即便兩情相悅,也終究是鏡花水月。
更何況,還是她單相思,這才想讓爹爹借提攜之恩,幫忙撮合一二。
中年女修見女兒這般懂事,心中更是心疼,連忙上前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寬慰:
“我的好女兒,咱們不稀罕他。以後娘給你找個更好的,家世相當,對你又好,比他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