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人梯！快……”
幾個戰士趴在壕溝邊，用身體搭成橋。
後麵的人踩著戰友的後背往溝對岸爬，剛露頭，就被據點圍牆後的三八大蓋點射。
一個新兵剛抓住溝沿，腦袋突然像被重錘砸中，紅的白的濺了旁邊班長一臉。
班長瘋了似的嘶吼著爬上去，舉槍撂倒一個鬼子，自己的胸口也瞬間被機槍掃出幾個血洞，直挺挺栽進溝裡。
據點裡的日偽軍縮在碉堡和掩體後，仗著工事死守。
“八嘎，不能讓八路軍進來……”
“給我守住……”
砰砰砰……
小鬼子的槍法極準，專打露頭的戰士，尤其是炮樓裡的重機槍，形成交叉火力，把衝鋒的路封得死死的。
一個班想從側麵的柴火垛迂回，剛摸到牆角，就被暗堡裡的擲彈筒炸得沒了蹤影，柴火垛燃起大火，照亮了半空中飛舞的斷肢。
團長李洪明紅著眼喊道：“輕機槍壓製炮樓火力，爆破組，給我上……”
“是！”
兩個戰士抱著炸藥包，在機槍掩護下滾到據點大門前。
導火索“滋滋”燒著，兩人剛要後撤，一顆手榴彈從射擊孔扔出來，在他們腳邊炸開。
李洪明眼睜睜看著兩個熟悉的身影炸得飛起，落在鐵絲網上，掛在那裡晃悠。
“特麼的……”
“再上！”他吼得嗓子冒血：“老子就不信了。”
新的爆破組衝上去，終於把大門炸開個缺口。
戰士們像潮水似的湧進去，剛衝進院子，就被兩側廂房裡的鬼子用歪把子掃射。
院子裡沒有掩護，衝在前麵的戰士成片倒下，後麵的人踩著屍體往裡衝，刺刀捅進鬼子身體的悶響、槍聲、慘叫聲混在一起，震得人耳朵發麻。
就在這時，東邊傳來急促的槍聲。
炭窯溝方向，石神的30個鬼子果然來增援了。
負責打援的兩個營立刻交火，槍聲密集得像爆豆。
李洪明心裡一沉：“看來，想速戰速決是不可能了。”
……
“哈哈……”
“我們的援軍來了……”
據點裡的鬼子見狀，氣焰更囂張。
他們依托房屋和碉堡，把機槍架在房梁上，往院子裡瘋狂掃射。
一個戰士躲在碾盤後，想扔手榴彈，剛探胳膊就被打斷了手腕，慘叫著滾到地上。
另一個班衝進東廂房，裡麵的鬼子突然扔出幾顆手雷，整間屋子炸得塌了半邊，沒來得及撤出的戰士全埋在了下麵。
李洪明的胳膊被流彈擦傷，血順著袖子往下淌。
他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據點深處的槍聲還在密集地響，心裡像被重錘砸著。
“撤！”李洪明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
幸存的戰士們互相攙扶著，拖著傷員往後撤。
據點的炮樓裡，鬼子的機槍還在追著他們掃射，子彈打在地上濺起塵土。
李洪明回頭望了一眼，院子裡的屍體疊了好幾層，有八路軍的，也有鬼子的，鮮血浸透了凍土，在晨光裡泛著黑紅的光。
再看看身邊的戰士，一營出發時180人，現在隻剩下不到60個，連副營長和三個連長都沒了。
戰士們坐在地上，有的抱著犧牲的戰友哭，有的望著據點的方向，眼裡全是血絲。
“團長，怎麼辦？”
“師長也不知道在哪……任務無法完成了！”
然而，就在李洪明等人絕望的時候，120師師長帶著部隊趕來。
這一次，他還帶來了2門107火箭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