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戰士們砸開鎖鏈，推開大門。
隻見十幾平米的牢房裡擠著二十多個老百姓，個個麵黃肌瘦，身上帶著傷痕。
“鄉親們，彆怕，我們是八路軍，平安縣解放了！”張大彪喊道。
“我來放大家出去！”
老百姓們先是愣了愣，隨即有人認出了八路軍的軍服。
一個老漢顫巍巍地站起來，眼淚直流：“真……真的打進來了？我們有救了……”
李雲龍看著他們身上的傷，臉色沉了沉，對身邊的戰士說：“把鄉親們都扶出去，找醫生看看傷，再弄點吃的。”
“告訴後勤，給他們安排住處，好好歇著。”
有個小姑娘緊緊抓著母親的衣角，怯生生地看著李雲。
李雲龍難得放緩了語氣，從兜裡摸出塊沒吃完的窩頭遞過去：“孩子，吃吧，沒事了。”
小姑娘接過窩頭，小口啃起來，她母親紅著眼圈給李雲龍鞠了一躬：“謝謝長官，謝謝你們……”
李雲龍擺擺手，轉身對張大彪說：“讓弟兄們再仔細搜搜，看看還有沒有被藏起來的老百姓，一個都不能落下。”
“是，團長！”
隨後，張大彪繼續在牢房裡一個個房門查看。
這時，一名戰士們攙扶著先前牢房裡的百姓往外走，眼角餘光瞥見牆角那扇不起眼的鐵門。
門與牆壁齊平，若非門框上殘留著幾道新鮮的劃痕，幾乎能與磚石融為一體。
他心裡咯噔一下，湊過去敲了敲，門板後麵隱約傳來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像風中殘燭般微弱。
“營長，有情況……”
士兵這麼一喊，眾人快速圍了過來。
“快，找家夥撬開！”張大彪沉聲喝道。
兩個戰士立刻扛來撬棍，鐵齒咬進門縫，“嘿喲”一聲發力，鏽蝕的鎖芯“哢噠”崩裂，厚重的鐵門應聲向內敞開。
一股混雜著血腥、黴味和汗臭的氣息撲麵而來，嗆得人直皺眉。
戰士們舉著火把往裡照，火光搖曳中，二十多個身影蜷縮在牆角，全是年輕女性。
她們有的抱著膝蓋發呆，有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布滿了青紫的瘀傷和細密的鞭痕。
有幾個姑娘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上還留著灼燒的疤痕。
最裡頭那個穿藍布衫的姑娘。
頭發像枯草般糾結在一起，臉上沾著血汙，眼神空洞得像口深井。
火把的光映在她眼裡，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造孽啊……”一個年輕戰士看得眼睛發紅，攥著槍的手骨節都捏白了。
張大彪隻覺得一股火氣從腳底直衝頭頂，胸腔裡像塞了團燒紅的烙鐵。
他猛地一拳砸在門框上，木茬子嵌進掌心都沒察覺：“他娘的小鬼子！這群畜生！”
他們無法想象這些小姑娘經曆了什麼樣的折磨。
“還愣著乾嘛，救人啊！”
張大彪吼出這句話時，聲音都在發顫。
戰士們趕緊上前，想把姑娘們扶起來。
可她們像是被抽走了骨頭，身子軟得站不住，有的被碰了一下就猛地瑟縮，眼裡閃過驚恐的光，仿佛又回到了被折磨的時刻。
“彆怕，我們是八路軍，鬼子已經被打跑了。”
一個老兵放緩了語氣，小心翼翼地把一件自己的破軍褂披在一個瑟瑟發抖的姑娘身上。
漸漸地，這些姑娘才緩過神來：我們真的被解救了！
於是，他們才慢慢的開始接受。
不過，張大彪卻越看心越沉，轉身大步衝到牢房外，那裡躺著幾個被擊斃的鬼子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