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裡隆村。
八路軍總部機關。
槍斃上的煤油燈的光在牆上投出晃動的影子。
副總指揮背著手來回踱步，軍靴踏在土地上的聲響，混著窗外呼嘯的夜風，壓得人心裡發緊。
這一場戰鬥打了幾天幾夜，大家都精疲力儘，精神高度緊張。
同時這也是一場事關八路軍生死的戰鬥。
作為指揮官的八路副總指揮，他倍感壓力。
稍有不慎，八路軍將會一夜回到解放前。
能否炸毀日軍交通線、粉碎其“囚籠政策”，非常重要。
一旦失敗。
日軍可能會進一步強化“囚籠政策”，加大對根據地的封鎖、掃蕩力度，導致根據地麵積縮小、資源更匱乏，八路軍在華北的活動空間被嚴重擠壓。
若作戰目標未達成且部隊傷亡過大，會暫時削弱八路軍在華北的機動戰力，短期內可能影響敵後遊擊戰爭的開展節奏。
同時，會使日軍更集中力量控製華北交通線，可能間接減輕正麵戰場的部分壓力。
但也會讓敵後戰場對日軍的牽製作用暫時減弱，雖然不會改變全國抗戰“持久戰”的整體格局。
但牽一發而動全身。
意義重大。
副總指揮停下腳步，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槍套，聲音帶著難掩的焦灼。
“日軍進攻勢頭有沒有減？”
參謀長搖了搖頭。
“那129師那邊頂不頂得住？120師支援水泉的部隊到了嗎？”
言語中充滿了焦慮。
“首長，120師已抵達水泉外圍，正在阻擊日軍援兵！”
參謀長攥著剛譯好的電報，額角滲著汗：“115師完成破襲任務，正往總部方向回撤，能騰出部分兵力支援主力。”
“那就好……”
副總指揮鬆了一口氣：“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此刻。
指揮部內的繁忙從未停歇。
牆角的電台“滴滴答答”響個不停，報務員手指在按鍵上翻飛，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住。
桌邊的電話機每隔幾分鐘就急促響起，接線員剛掛下一個，又抓起另一個。
聲音嘶啞地喊著“轉接386旅”“接冀中軍區”。
參謀們圍在沙盤旁，用紅藍鉛筆標注著戰況，不時因前線傳來的壞消息壓低聲音爭論。
“日軍的合圍圈還在縮小……”
“我軍已激戰三天三夜……”
“彈藥和兵力都快頂不住了……”
爭論聲音不斷。
“首長，再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
參謀長把標滿紅圈的地圖遞過去，語氣沉重：“各部隊傷亡都不小，要是日軍援兵再趕到，咱們的防線怕是要被撕開。”
副總指揮盯著沙盤上“平安縣”三個字：“平安縣那邊怎麼樣？”
“李雲龍到底能不能拿下？”
“目前，還不知道，一直在反複聯絡，電台信號斷斷續續……”
參謀長話音未落，指揮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第一個通訊兵撞開簾子，帽簷下的臉滿是激動：“報！129師來電！正麵日軍突然後撤，攻勢停了！”
什麼？
副總指揮和參謀長對視一眼，都沒反應過來。
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又一個通訊兵跑進來，氣喘籲籲：“386旅急報！”
“日軍聯隊放棄陣地，開始全麵撤退……”
“這……”
副總指揮和參謀長徹底不淡定了。
這什麼情況？
“報……冀中軍區來電！日軍獨立混成旅團後撤十裡，停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