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批間隔不超過十分鐘，暗處還埋了反步兵地雷，標記是歪脖子老槐樹……”
李大本事指尖劃過紙麵，每一個紅點都對應著日軍的火力點。
“整個榆次外圍，他們布了三道防線，前兩道是輕機槍和擲彈筒組成的交叉火力網。”
“第三道直接用沙袋堆了半人高的掩體，重機槍架在掩體後。”
“後麵還有迫擊炮群隨時支援，連城牆根的排水口都派了兩個兵守著。”
江晨接過圖紙，指腹摩挲著紙麵粗糙的紋路，眉頭漸漸擰成結。
油燈的光在他眼底投下晃動的陰影，沉默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看來這個第20師團，是個打防禦戰的老手。”
站在一旁的金戈剛把槍栓檢查完，聞言抬眼看向圖紙，語氣裡帶著幾分凝重：“何止是老手。”
“您看這輕重機槍的位置，輕機槍靠前，專門打衝鋒的步兵。”
“重機槍在後麵架高，既能補輕機槍的火力死角，又能壓製我們的重武器。”
“他們的步兵炮和迫擊炮也沒亂擺，全卡在我們可能突圍的必經之路上，這是把‘梯次支援’玩透了。”
“看來，這小子是個防禦戰的高手啊！”
“可不是嘛！”一直蹲在角落擦刺刀的李大本事猛地站起來，軍靴在泥地上蹭出一道印，“好家夥，他們連老百姓的院子都占了。”
“牆頭上全架著槍，街拐角還藏著擲彈筒手。”
“整個榆次跟被鐵桶裹了似的，連隻鳥都難飛進去！”
“司令，咱們得想想辦法，硬衝就是送命，繞路的話。”
“他們外圍的巡邏隊跟得比狗還緊，這仗到底咋下手啊？”
江晨沒說話，隻是把圖紙平鋪在桌案上，拿起鉛筆在幾個火力點之間畫了條虛線。
那幾條虛線，正對著日軍防線最隱蔽的縫隙，可縫隙背後。
又是密密麻麻的兵力標注，像一張等著獵物自投羅網的網。
“20師團的兵力接近兩萬人……而我們目前隻有三萬人！”
“如果全部耗在這裡，到太原就沒法打了！”
說著，江晨把鉛筆一扔：“顯然，筱塚義男是想集中所有兵力和我們在榆次決戰呢！”
“那怎麼辦？”李大本事攤了攤手。
金戈眉頭一皺：“咱們要是接，按照常規的戰術，就算拚命拿下榆次，到了太原也剩下半條命。”
“更何況，我們一路長途奔波，士兵沒有好好的休整，要是強攻的話，怕會造出不少損失！”
“嗯，沒錯，司令，小鬼子這是以逸待勞！”
“我們應該想一個應對之策。”
江晨：“老周呢？準備得怎麼樣了？”
“地下黨傳來消息，雪豹特戰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發起進攻。”
“好！”江晨中氣十足，命令道：“通知楊誌華，老規矩，先用一萬發炮彈給小鬼子來一道開胃菜！”
楊誌華：“司令，我們就剩下兩萬發炮彈了，得省著點用，不然到了太原……”
“給我放開了打……到了太原，我自然有辦法轟開太原大門！”
“得，司令，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楊誌華擼起袖子，一副準備大乾一場的態勢。
江晨：“金戈，李大本事，你們負責東西門的進攻。”
“記住，首次進攻就是試探性進攻，配合老周的行動。”
“放心吧，司令，我知道怎麼做了！”
“好……”
接下來，江晨把作戰計劃詳細再說一遍：“……大家有沒有問題！”
“沒有……”
“好，那……行動！”
轟轟烈烈的榆次戰役正式拉開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