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李雲龍和劉三等人在占領石嶺關後,立即命令工兵加速構築防禦工事。
“彆愣著!現在就給老子修工事,按地形來。”
“聽見沒?”
李雲龍就一個原則。
加強陣地防禦。
充分利用石嶺關的地理優勢。
“是,團長!”
隨後,工兵連的戰士們立刻抄起鎬鍬。
李雲龍指著關前的緩坡:“步槍手的掩體設在那片亂石堆後麵。”
“每兩個火力點間距不超過十米,形成交叉射擊!”
“注意留射擊孔,既要擋子彈,又彆擋了自己人的視線。”
“是,團長!”
李雲龍又指向左側的土坡:“機槍班把重機槍架在那兩塊大岩石上,能覆蓋整個關前開闊地。”
“再在旁邊挖兩個備用掩體,防止鬼子迫擊炮定點轟炸。”
“迫擊炮排呢?”工兵連長抹了把汗追問。
“迫擊炮放後山窪地!”
李雲龍用望遠鏡敲了敲掌心:“從那能看見關前三裡地的山道。”
“鬼子要是敢列隊衝鋒,先給老子轟幾輪煙幕彈,再用榴彈砸他們的先頭部隊。”
“記住,機槍和迫擊炮要錯開射界,彆讓鬼子一顆炮彈端了倆火力點。”
“步槍手負責近程壓製,機槍封中路,迫擊炮敲遠處的集群目標。”
“三層火力網得像扣在石嶺關的鐵蓋子,誰來都得扒層皮!”
“等工兵連散開作業,指揮部的煤油燈已經點亮。”
“張大彪揉著剛包紮好的胳膊,湊到地圖前:“團長,你說小鬼子真會從石嶺關過?”
“咱們在這布防,要是鬆井師團繞路了,豈不是白忙活?”
李雲龍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猛灌一口,指尖在地圖上的石嶺關畫了個圈:“繞路?”
“他鬆井敢嗎?”
“你算算時間,筱塚義男在太原被江晨的部隊拖了半個月。”
“現在急著要鬆井師團去解圍,從他們現在的駐地到太原,最快得走三天。”
“要是繞路走西邊的狼牙口,那山道窄得隻能過馬車。”
“大部隊和重炮根本拖不動,得耽誤兩天。”
“走東邊的青龍峽更不行,峽口有咱們的地方遊擊隊。”
“雖說打不贏主力師團。”
“但襲擾補給線綽綽有餘,鬆井敢把後背留給遊擊隊?”
李雲龍手指重重戳在石嶺關:“隻有石嶺關是通衢大道,路麵能走卡車和炮車。”
“從這走,兩天就能到太原。”
“鬆井現在就像救火隊,晚一天到太原,筱塚義男那邊就多一分崩盤的風險。”
“他耗不起!”
“再說戰略上,石嶺關是晉中通往太原的最後一道屏障。”
“占了這,咱們能卡住鬼子的咽喉。”
“他鬆井要進太原,就必須拔掉這顆釘子。”
“不然就算繞路過去了,後背還頂著咱們的槍,他敢安心攻城?”
旁邊的劉三跟著點頭,指著地圖補充:“團長說得對,我剛觀察了氣象,未來三天西邊狼牙口一帶會下大雨。”
“山道肯定會泥濘,鬼子的重裝備根本沒法走。”
“青龍峽那邊最近有咱們的縣大隊活動,前幾天還炸了鬼子的一個補給站。”
“鬆井肯定知道那邊不安全。”
“這麼算下來,石嶺關不僅是最快的路,也是最安全的路。”
“他鬆井再狂,也得掂量掂量時間和風險。”
李雲龍最後說道:“就是這個理!”
“現在咱們工事修得結實,彈藥也充足,就等鬆井那小子送上門來。”
“他長途奔襲,咱們以逸待勞。”
“到時候讓他嘗嘗,咱們獨立團的火力網到底有多硬!”
油燈的光映在他臉上,眼裡滿是胸有成竹的銳利。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
天蒙蒙亮了。
天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晨霧還像輕紗似的裹著石嶺關的山嶺。
李雲龍已經帶著新一團在山坳裡埋伏了兩個時辰。
枯黃的茅草沒過膝蓋,晨露打濕了戰士們的袖口和褲腳,卻沒一個人敢動。
有的把草枝編在軍帽上,槍身裹著沾滿泥土的破布。
有的趴在岩石後麵,隻露出一雙緊盯著山口的眼睛。
重機槍手把槍管架在提前挖好的土坑裡,手指扣在扳機旁,連呼吸都放得又輕又慢。
李雲龍蹲在一棵老槐樹下。
他用望遠鏡掃了眼山口,晨光裡能看到遠處山路的輪廓,心裡跟揣著準星似的:“鬆井這老鬼子,按路程算,也該到了。”
身邊的張大彪攥著大刀,刀柄都快被汗浸濕了。
昨晚全團在石嶺關挖戰壕、搭偽裝,有的戰士累得靠在樹旁就能睡著,卻沒人喊苦。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次一定要全殲鬆井師團。
所有人都不敢放鬆。
此刻他盯著山口,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低聲跟李雲龍說:“團長,昨晚挖的貓眼洞都驗過了。”
“等會兒小鬼子要是開炮,咱們也有地方躲。”
李雲龍“嗯”了一聲,剛想再說點什麼。
觀察哨貓著腰跑過來,壓低聲音喊:“團長!小鬼子來了!”
“山口那邊,黑壓壓的一片!”
這話像顆火星子扔進了乾柴堆,原本安靜的陣地瞬間繃緊了。
趴在最前麵的戰士悄悄把槍栓拉了一下,“哢嗒”一聲輕響。
在晨霧裡格外清晰。
負責扔手榴彈的投彈組摸了摸腰間的布袋,裡麵的手榴彈個個都擦得鋥亮。
張大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握著大刀的手更緊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翹:“好啊!”
“總算來了!”
“昨晚沒白折騰!”
劉三趴在張大彪旁邊,也笑了,眼裡閃著光:“就等這一刻了。”
“一會讓小鬼子嘗嘗咱們八路軍的厲害!”
晨霧漸漸散了,太陽慢慢爬上山頭,把山口照得亮堂起來。
九點整,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從山口傳過來。
鬆井帶著他的師團來了。
最前麵是騎兵,馬背上的鬼子兵舉著太陽旗,後麵跟著步兵方陣。
步槍上的刺刀在太陽底下閃著冷光。
還有幾門迫擊炮被騾馬馱著,一步步朝石嶺關逼近。
鬆井騎在一匹黑馬上,穿著筆挺的軍裝,腰間掛著軍刀。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前麵的石嶺關。
往常這個時候,山口總會有守軍的崗哨,今天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隻有風吹著茅草晃,安靜得有些嚇人。
鬆井心裡“咯噔”一下,猛地勒住馬韁繩,大聲喊:“停!都給我停下!”
正在前進的隊伍瞬間停住,騎兵勒馬,步兵立正。
整個山口一下子靜了下來。
鬆井皺著眉頭,盯著石嶺關的方向,語氣裡滿是警惕:“不對勁,這裡太安靜了。”
“怕是有埋伏!”
“通訊兵!”
“哈衣!”
一個背著電台的通訊兵立刻跑過來,立正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