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尼德霍格撤銷了【死亡】對眾人的影響,張晨鈺從那種絕望中緩了過來,雖然四肢仍然乏力,但至少不再聽到各種折磨心神的低語。
張晨鈺試圖掙紮著挺直上半身,渙散的瞳孔仍然難以聚焦,一旁昏迷的夜苓川麵色蒼白,麵露相當不適的反應,晨星與福格瑞姆互相對視,奧葛希塔也上前搭把手。
沒有尼德霍格的壓製之後,三者運用自己的認知汙染,總算對周圍的擬繭房環境進行進一步覆蓋,彌漫於黑暗之地的絕望陰霾輕鬆了不少。
說起來比較巧,在場的五隻龍魂都擁有光與暗元素的認知汙染,隻是認知概念的側重對象不同,比如:納加是事物可能性之光,奧葛希塔是太陽光,福格瑞姆是日全食,晨星是啟明星,餘暉一世是光暗交織的黃昏。
“下來活動活動!”
餘暉一世毫不留情地用尾巴把張晨鈺從背上扔下來,敲了敲對方的腦殼。
“彆敲,我隻是頭…暈。”
張晨鈺捂住自己的頭踉蹌著爬起來,高濃度的認知汙染與【死亡】影響的相互作用,讓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死氣沉沉。
餘暉一世無語地看著納加道:
“嘖,你的契約者適應力還是不夠強啊,我還以為你能放的大招有多牛逼呢,能和尼德霍格大戰個三百回合,就這兒?”
納加翻了個白眼:
“行了,我又不是能仗著一個遊樂園公共資源大肆宣傳自己的龍魂領主,尼德霍格可沒少被顧珺喂認知資源,硬剛是不可能硬剛的,打架不過腦子的人才是有病吧。”
“到最後,還是不知道你這家夥拚命能有多強,行吧,老納,我等你能藏到什麼時候。”
餘暉一世有些遺憾,但能夠理解對方,阿瓦隆還盯著她,納加必須將自己的底牌藏的越深越好。
和納加打架的對手,一般都很憋屈,因為,納加基本上不會全力以赴,而是總會用各種花式方法讓對手吃虧,或者不得不因某種情況而停手。
舉個例子,納加就像是擅長打遊擊戰的獵人,對手是血條很長、護甲很厚的重裝騎士,騎士可能很難會被傷害刮痧的獵人打死,但獵人絕對會讓騎士打的很憋屈。
獵人會保持雙方的距離,利用地理優勢設下重重陷阱,驅趕與引誘野生其他動物,來代替自己消耗騎士的戰鬥力,直到騎士精疲力竭後,自己再下手攻擊。
這就是納加的戰鬥風格,底牌不明的她往往會導致對手誤判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當然,部分底牌也是納加不敢輕易使用的,並且,本人也會因動用底牌而吃虧。
奧葛希塔上前將夜苓川背在背上,納加將自己的少量認知分割給對方,讓疲憊的她恢複活力與傷勢。
“我、我們……謝謝…”
奧葛希塔眼圈發紅,她還想說些什麼,但納加抬手製止道:
“有些事沒必要追究誰對誰錯,你們心存芥蒂,想跟上來看看很正常,隻要拿下了顧珺,阿瓦隆反抗軍的物質條件將不再是問題,讓你們久等了,奧葛希塔,我答應過,不會讓大家居無定所的。”
納加沒有去追討夜苓川如何跟蹤張晨鈺的更多細節,她隻是保持著平靜的笑容,此刻,藍色巨龍的眼神仍然是那麼波瀾不驚又慈祥深邃,讓最後的遲疑終於煙消雲散。
奧葛希塔抿了抿嘴,將頭緩緩垂下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看的餘暉一世與尼德霍格抖了抖雞皮疙瘩,它們兩個就是見不慣聖人如何用肉麻的方式感召天下眾生的嘴臉。
“我讓那個小鬼交代了她跟蹤你們的過程,你,比鉑伽索斯那個怕鬼的偽君子好一點,至少算半個可信的。”
尼德霍格凝視著納加給出自己的評價。
餘暉一世不耐煩道:
“這兩天打來打去的,不知道多少回了,煩了!那邊的大黑,顧珺與鉑伽索斯為什麼把你封印?你們不應該本來是一夥的嗎?”
餘暉一世凝視著尼德霍格,偽聖龍不是聖龍,哪怕對手實力強於自己,但奉行至美精神的它仍氣勢不虛。
尼德霍格瞥了一眼擬繭房被銀色聖光縫合的裂縫,知道自己如果不配合交代清楚,納加仍然會讓鉑伽索斯趁虛而入,無奈隻好說出了實情。
“計劃之初,顧珺籌備降臨現實的契約龍魂,不隻有鉑伽索斯,那時同樣包含了我,但…老子不想打破虛實邊界,不想讓任何龍魂降臨現實,尤其是鉑伽索斯。”
眾人聽的一驚,張晨鈺忍不住問:
“等一下,我沒聽錯吧,你為什麼不想降臨現實?我和納加沒時間看過你的原作,但大家都說你是【死亡】的偽聖龍,你不希望自己在現實殺的腥風血雨?”
“你把生命當成了什麼了?所以啊,你們這群凡人才不懂何為高貴的【死亡】!【死亡】是華麗與儘興的舞曲,不是什麼粗暴與野蠻的爆炸,虧你還是學過藝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