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玉帝想著那幻想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先一步來到了玉帝麵前,此人正是血蓮子
他換下那身濃墨般的黑衣,披上了一身素白
那白,並非雪原的純淨之白,亦非雲朵的柔軟之白,而是一種冷冽的、毫無溫度的玉白,如同千年寒玉雕琢而成,光滑、堅硬,反射著一種近乎無機質的光澤
這身白衣剪裁依舊是最正統的菩薩衣製式,寬大、莊嚴,每一道衣褶都如同冰封的瀑布,凝固著一種不容褻瀆的聖潔
然而,這身至純至潔的白,披在他的身上,卻產生了一種比黑夜更令人心悸的悖逆與扭曲
是極致聖潔下的極致汙穢
他那張本就蒼白的臉,在白衣的映襯下,幾乎透明得能看到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脈絡,呈現出一種非人的、雕塑般的完美與疏離
那雙玫瑰紅的眼眸在無暇的白與極致的冷中,顯得愈發灼熱、妖異,如同冰原上突然燃燒的兩簇妖火,裡麵翻湧的貪婪、殘忍與愉悅,在這片聖潔的底色下被放大得無所遁形,形成驚心動魄的對比
鴉羽黑發與那幾縷玫瑰紅的發絲垂落在純白的衣襟上,色彩對比強烈到刺眼
那紅色發絲不再是點綴,而像是雪白畫布上被狠狠劃開的幾道新鮮血痕,詭豔、囂張,暗示著這身聖潔之下包裹著何等血腥的內在
這身白衣看似一塵不染,但當他移動時,光線流轉,偶爾會讓人錯覺那潔白的麵料下似乎有極淡的血色暗紋在隱隱流動,仿佛是無數被吸收、封印的亡魂血跡,欲透未透
又或者,那極致的白本身,就像是為了更好地襯托即將濺上的鮮血而存在的完美背景
之前的他,是黑夜中的血腥魔王,邪惡得張揚而濃烈。此刻的他,卻像是披上了神聖外衣的禁忌本身
這身白衣讓他玉麵菩薩的偽裝更具欺騙性
那悲天憫人的氣質被這聖潔的顏色放大到了極致,足以讓任何不明所以的生靈在第一眼心生敬畏與信任,從而使得接下來的背叛與殘酷更加深刻絕望
他的殘忍似乎也因為這身白衣而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洶湧的黑暗,而是一種更加冷靜、更加精密、宛如進行神聖儀式般的殘酷
想象一下,他用那雙蒼白的手,在這不染纖塵的白衣上,慢條斯理地進行著血腥的"工作"
那畫麵所帶來的褻瀆感與恐怖感,遠比在黑衣時強烈百倍
鮮血濺落在白衣上,會如同雪地紅梅般刺目,而他或許會帶著一種欣賞藝術品般的表情,凝視那色彩的綻放
其周身那混合了冷檀與血腥的氣息,似乎也因這白衣而變得奇異
檀香更冷,仿佛凍結的香灰,而那甜膩的血腥氣,則被襯托得更加突兀和具有侵犯性,如同在神聖的廟堂中公然進行著屠宰,形成一種對嗅覺的強烈衝擊與折磨
這身白色菩薩衣,並未讓他變得神聖,反而成了一種極致的諷刺與放大鏡
它放大了他容貌中非人的完美,也放大了他眼神與氣息中無法掩蓋的邪異
它讓他的殘忍從魔王的盛宴變成了神聖祭壇上的瀆神儀式,更具病態的美學張力和令人窒息的詭異感
仿佛是在無聲地宣告:
看,即使是最純淨的光明,亦能成為吾之裙裳
即使是最神聖的形態,亦能被吾之惡念所填充
是玷汙純白的化身,是冰封之下燃燒的邪焰,是披著神聖外衣、行走於人間的——絕望本身
他身後隻有一位隨從,正是已經重新戴上麵具的冰碧
看見這兩從沒見過的人,玉帝隻是輕飄飄的詢問來者何人,為何不麵見三界之主
可下一刻血蓮子就來到了玉帝麵前,而大殿中所剩不多的文宮及侍女,已經變成了一灘灘血泥,隻有冰碧站在原地,仿佛已經麻木了一般
"玉皇大帝……這寶座坐的還舒服嗎?"
而希望能夠從靈山遺跡中找到遺留下來的財產,離開天庭的如來等人,在不知不覺中逃過了一劫永生的噩夢
第一位到場的,正是孫悟空,當他再次踏在殿門前的白玉廣場上時,腳下傳來的並非堅實觸感,而是一種緩慢、溫熱、有規律的……搏動
仿佛他正站在某個巨獸的皮膚上,眼前的大殿巍峨入雲,卻絕非死物
支撐天穹的並非蟠龍金柱,而是巨大得令人窒息的、仍在微微蠕動的蒼白脊柱
脊柱節節攀升,每一節骨突都雕刻著扭曲變形的仙神符籙,此刻那些銘文如同血管網絡般微微脈動,流淌著暗金色的粘稠光澤
脊柱之間,覆蓋著並非琉璃瓦,而是層層疊疊、半透明的、類似角質鱗片的巨大瓦狀物,邊緣銳利,隨著某種內在的呼吸節奏開合翕動,露出底下暗粉色的、濕潤的、搏動著的內膜
每一次開合,都有濃鬱的、帶著檀香與腐爛血肉混合氣味的仙氣噴湧而出,彌漫四周
整座淩霄寶殿,就是一個活著的、巨大的、不可名狀的生物性法場
它神聖與汙穢並存,威嚴與恐怖交織,散發出令人心智崩壞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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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握緊了手中的烏鐵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強壓下喉嚨裡翻湧的惡心與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金色的妖瞳死死盯著那蠕動的肉質門扉
他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