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完全由暗沉如墨、卻又隱隱流動著紫色幽光的特殊金屬構築而成的密閉空間中
牆壁、地麵、天花板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縫隙,隻有牆壁上幾處鑲嵌著散發慘白光芒的不知名礦石,提供著昏暗的光線,空氣冰冷,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鐵鏽與腐敗蓮花混合的奇異氣味
空間正中央的牆壁上,數道碗口粗細、同樣材質的黑色金屬鎖鏈,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蟒,死死纏繞、貫穿著一個金色的身影,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
鎖鏈並非簡單地捆綁,而是末端銳利如矛,刺穿了他的肩胛骨,手腕,腳踝,甚至有一道從後背刺入,從前胸透出半截,將他如同標本般牢牢釘在了冰冷的金屬牆壁上,血液順著鎖鏈緩緩流淌,滴落在地上,卻立刻被那黑色金屬吸收,發出滋滋的輕響,不留絲毫痕跡
孫悟空低垂著頭,眼睛半闔,往日裡飛揚跳脫的金色毛發黯淡無光,嘴角殘留著乾涸的血跡,但他沒有昏迷,胸膛仍在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動傷口,帶來劇痛,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呻吟
腳步聲響起,沉穩而從容
一身黑袍的無天佛祖緩緩踱入禁室,停在孫悟空麵前數尺之處,他那俊美邪異的麵容在慘白礦石光線下更顯深邃,悲憫與冷酷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他身上詭異地融合
他靜靜地看著牆上掙紮不得的美猴王,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在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品,或者……一個頑固不化的試驗品
"所以……"
無天終於開口,聲音平和溫潤,卻帶著穿透人心的感覺
"你感覺怎麼樣?"
孫悟空猛地抬起頭,火眼金睛驟然爆發出不屈的怒焰,死死瞪著無天,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呸!感覺好極了!你無天老兒這招待客人的方式,可真他娘的周到啊~"
他試圖掙紮,哪怕隻是動一動手指,可那些刺穿他身體的黑色鎖鏈立刻傳來一陣詭異至極的吸力和侵蝕感
不僅牢牢鎖死他的動作,更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倒刺在傷口內蠕動,瘋狂吞噬,破壞著他試圖凝聚的法力,血脈之力甚至金剛不壞之體的正常運轉
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和修為流逝感,如同冰冷的潮水,陣陣襲來
孫悟空悶哼一聲,額角青筋暴起,卻硬生生壓下了更劇烈的痛苦表現
無天看著他徒勞的掙紮和強忍的痛苦,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近乎慈悲的淡淡笑意
"彆白費力氣了,小猴子"
無天的語氣如同在勸誡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鎖鏈,這是黑蓮玄金,是由純粹的滅世黑蓮之力,混合了九天玄煞與虛空星塵,經由特殊秘法鍛造而成,是本座座下,最聰慧、最得力的孩子,蓮兒親手煉製出來的寶貝"
他緩步上前,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其中一根貫穿孫悟空肩胛的鎖鏈,鎖鏈上幽光流轉,仿佛在回應主人的觸摸
"它的妙用,可不僅僅是堅固"
無天娓娓道來,如同在介紹一件得意作品
"它能持續不斷地破壞、消解被禁錮者試圖凝聚的任何形式的力量,法力、神力、妖力、血氣、乃至純粹的肉身蠻力,你越是掙紮,運轉力量抵抗,它吞噬、破壞得就越快,反噬就越強"
他收回手指,負手而立,俯瞰著孫悟空:"你感覺到修為在倒退,體力在飛速流逝,對嗎?這不是錯覺,是黑蓮玄金在不斷侵蝕你,這是持續性的,徹底拖力,隻是時間問題,你的金剛不壞體,你的準聖修為,最終都會被它一點點磨滅,直到你徹底淪為……一具空殼"
"哈哈哈……咳咳"
孫悟空聽罷,非但沒有恐懼,反而發出嘶啞的笑聲,牽動傷口,咳出幾口瘀血,他抬起頭,睛裡燃燒著嘲諷的火焰:"無天老兒!你還真是……自信得可愛啊!"
他喘著氣,斷斷續續卻字字清晰地說道
"你就那麼……信任你那個所謂的蓮兒?那個裝神弄鬼、打敗奇形怪狀的怪胎黑衣人?"
他死死盯住無天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動搖:"俺老孫再說一次!那家夥,根本不是什麼你的孩子!他是另一股不知名勢力派來的!他靠近你,幫你,絕對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隻是在……"
"隻是在利用我"
無天平靜地接過話頭,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孫悟空說的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