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靈秀,少年初成
1892年11月16日,四川樂山沙灣鎮,郭家老宅內一片繁忙與喜悅。隨著一聲清亮的啼哭,郭沫若呱呱墜地,乳名“文豹”。父親郭朝沛憑借過人的商業頭腦,將綢緞莊和釀酒坊經營得紅紅火火,郭家在當地算得上殷實之家;母親杜邀貞雖深居閨閣,卻熟讀詩書,腹中藏著無數動人的故事與詩篇。每當夜幕降臨,年幼的郭沫若便依偎在母親懷中,伴著搖曳的燭火,聆聽《孔雀東南飛》裡焦仲卿與劉蘭芝的淒美愛情,或是《木蘭辭》中花木蘭替父從軍的英勇傳奇。母親輕柔的嗓音、生動的講述,如同一顆顆璀璨的星辰,點亮了郭沫若幼小的心靈,在他心中播下了文學的種子。
七歲那年,郭沫若踏入綏山館的學堂。學堂裡,先生搖頭晃腦地教授四書五經,其他孩童聽得昏昏欲睡,郭沫若卻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對這些古老的文字充滿了好奇與熱情。一日,窗外突降大雪,一夜之間,天地銀裝素裹。先生望著雪景,興致大發,出了上聯“早起開門雪滿山”,想考考學生們的才思。郭沫若托著腮,眼睛滴溜溜地轉,忽然瞥見水缸中倒映的月影,靈感如泉水般湧出,脫口而出“晚歸洗手月盈盆”。先生先是一愣,隨即滿臉驚喜,拍案叫絕:“此子日後必成大器!”從此,郭沫若聰慧過人的名聲在學堂裡不脛而走。同學們課間玩耍時,常圍著他,聽他講述從書中讀到的奇聞軼事;先生也對他格外關注,時常拿出珍藏的書籍供他閱讀。
每逢端午佳節,大渡河畔便熱鬨非凡。郭沫若總會跟著兄長們早早來到河邊,搶占一處絕佳位置,等待龍舟競渡的開始。隨著一聲響亮的銅鑼,一艘艘裝飾華麗的龍舟如離弦之箭,在河麵上飛馳。船上的健兒們齊聲呐喊,船槳整齊劃一地拍打著水麵,濺起層層水花。郭沫若激動得小臉通紅,揮舞著手臂,扯著嗓子為自己支持的龍舟加油助威。比賽結束後,他會在河灘上流連忘返,撿起被河水衝刷得光滑圓潤的鵝卵石,蹲在沙地上,用稚嫩的筆跡寫下“龍舟破浪去,壯誌心中藏”這樣充滿豪情的詩句。這些童年的經曆,不僅成為他珍貴的回憶,更為他日後的文學創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靈感。
封建枷鎖,婚姻初痛
1912年上元節,郭家老宅張燈結彩,一場盛大卻無奈的婚禮在此舉行。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下,郭沫若與從未謀麵的張瓊華結為夫妻。新婚之夜,婚房內紅燭高照,喜慶的氛圍中卻彌漫著一絲壓抑。郭沫若望著蓋著紅蓋頭、端坐床邊的張瓊華,心中沒有一絲喜悅,隻有對封建包辦婚姻的無奈與抗拒。他借口身體不適,獨自在書房枯坐了一夜,腦海中滿是對自由與理想的渴望,對這段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感到無比迷茫。
婚後僅僅六天,郭沫若便不顧家人的勸阻,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離家求學之路。臨行前,他看到張瓊華倚在門角,手中緊緊攥著一雙新納的千層底布鞋,眼神中滿是不舍與怯生生的期待。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隻是狠下心,轉身離去,腳步匆匆地踏碎了滿地月光。他這一走,便將張瓊華獨自留在了空寂的郭家老宅,開始了長達六十八年的孤獨等待。
此後的歲月裡,張瓊華每日清晨都會早早起身,將郭沫若曾經居住的房間打掃得纖塵不染,把他兒時讀過的書籍一本本仔細整理,按順序碼放整齊,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他的氣息。逢年過節,她會默默地跪在郭家祠堂,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虔誠祈禱,祈求丈夫在外平安順遂。1939年,郭沫若衣錦還鄉,身邊還帶著年輕貌美的於立群。張瓊華得知消息後,躲在屏風後麵,遠遠地看著他們。她看著於立群青春洋溢的笑容,又摸了摸自己鬢角的白發,心中滿是苦澀。她沒有勇氣上前相見,隻是默默地退到廚房,精心為他們煮了一碗紅糖醪糟蛋,用這種方式表達著自己深藏心底的情感,而這份深情,終究如石沉大海,未得到回應。
異國戀曲,激情與背叛
1914年,郭沫若遠渡重洋,來到日本求學,最初抱著科學救國的理想選擇學醫。1916年的一天,在東京聖路加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郭沫若在這裡邂逅了改變他人生軌跡的女子——佐藤富子。當時,佐藤富子身著潔白的護士服,抱著病曆本,身姿輕盈地從長廊走過,衣角不經意間掃過郭沫若的手背。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郭沫若的心臟劇烈跳動,他被佐藤富子純淨善良的眼神和溫婉嫻靜的氣質深深吸引。當晚,他便迫不及待地寫下一封熾熱的情書:“你的眼睛是富士山頂的雪,融化了我整個寒冬。”
佐藤富子出身名門望族,是基督教之家備受寵愛的千金。然而,為了與郭沫若在一起,她不顧家人的強烈反對,毅然斷絕了與家庭的關係,改名為郭安娜,跟隨郭沫若來到市川市的一間狹小簡陋的屋子裡生活。在這裡,她白天要去做女工,賺取微薄的收入維持生計,晚上回到家,即便疲憊不堪,也要為郭沫若研磨、鋪紙,全力支持他的文學創作。郭沫若創作《女神》時,常常陷入瘋狂的創作狀態,半夜靈感突發,便會立刻起身揮筆疾書。郭安娜總是默默守在他身邊,為他溫酒、添衣,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支持。有一回,郭沫若為了推敲一句詩,整夜未眠,郭安娜就守著炭盆,等了他整整一夜。清晨,炭盆裡的火早已熄滅,她的手腳也變得冰涼,但她毫無怨言,隻是心疼地將涼透的粥重新熱好,端到郭沫若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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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郭沫若的感情卻如三月的柳絮,飄忽不定。在與郭安娜共同生活的日子裡,他先後與多名女子產生感情糾葛。1923年,他在廣東大學擔任文學院長時,結識了學生安琳。安琳青春靚麗、充滿朝氣,對才華橫溢的郭沫若崇拜不已。兩人很快陷入熱戀,常常一起漫步校園,分享彼此的夢想與心事。但這段感情最終因郭沫若的逃亡日本而無疾而終。1937年,抗戰前夕,大公報駐東京記者於立忱來到郭沫若身邊。她容貌秀麗、才情出眾,郭沫若再次陷入情網。他對於立忱許下諸多承諾,說要與郭安娜離婚,給她一生幸福。於立忱深深愛上了郭沫若,甚至為他懷了孩子。然而,當她滿心歡喜地將這個消息告訴郭沫若時,得到的卻是冰冷的回應。郭沫若不僅讓她打掉孩子,還逐漸疏遠了她。於立忱無法承受這巨大的打擊,懷著絕望的心情回到上海,最終選擇自殺,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隻留下無儘的悲傷與遺憾。
文壇弄潮,開創輝煌
1921年的上海,泰東圖書局的一間狹小閣樓裡,煙霧繚繞,氣氛熱烈。郭沫若與鬱達夫、田漢、張子平等誌同道合的文學青年圍坐在一張破舊的桌子旁,桌上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們充滿激情與夢想的臉龐。窗外,十裡洋場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的喧囂聲不時傳來,但他們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熱烈地討論著中國新文學的未來方向。郭沫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說道:“我們不能再墨守成規,要創造一個屬於中國青年的全新文學時代!”在眾人的熱烈響應中,創造社誕生了。
創造社成立後,郭沫若全身心地投入到文學創作中,他的作品如同一顆顆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中國現代文學的天空。他的第一部詩集《女神》,以其獨特的自由體形式、濃烈的浪漫主義色彩和對舊傳統的大膽批判,成為中國新詩發展史上的一座裡程碑。詩集中,《鳳凰涅盤》以神話為依托,借鳳凰“集香木自焚,複從死灰中更生”的故事,隱喻舊中國的重生,表達了對光明未來的熱烈向往;《天狗》中“我是一條天狗呀!我把月來吞了,我把日來吞了,我把一切的星球來吞了,我把全宇宙來吞了。我便是我了!”這般豪放不羈的詩句,展現出強烈的自我意識和衝破束縛的渴望,震撼了無數讀者的心靈,激發了一代青年的創作熱情。
除了詩歌,郭沫若在曆史劇創作領域也取得了非凡成就。1942年,正值抗日戰爭的艱難時期,郭沫若在重慶創作了五幕曆史話劇《屈原》。為了創作這部作品,他把自己關在防空洞裡,不顧盛夏的酷暑和蚊蟲的叮咬,全身心地投入到創作中。當寫到“雷電頌”這一場景時,外麵恰好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郭沫若仿佛與劇中的屈原融為一體,他披頭散發地衝到雨中,大聲朗誦著劇中的台詞:“風!你咆哮吧!咆哮吧!儘力地咆哮吧!在這暗無天日的時候,一切都睡著了,都沉在夢裡,都死了的時候,正是應該你咆哮的時候,應該你儘力咆哮的時候!”路過的百姓看到他的樣子,以為他瘋了,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但他卻沉浸在創作的激情中,無法自拔。1942年4月3日,《屈原》在重慶國泰大戲院公演,立刻引起巨大轟動,演出場場爆滿,17天內賣出張票,《新華日報》稱讚其“上座之佳,空前未有”。這部劇作借古諷今,通過屈原的故事,表達了對國民黨反動統治的不滿,歌頌了愛國精神和正義力量,極大地鼓舞了民眾的抗日熱情。
投身革命,風雨征程
1926年3月,郭沫若懷著滿腔熱血,前往廣州就任廣東大學文科學長。在這裡,他結識了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國共產黨早期領導人,開始接觸並接受馬克思主義思想。馬克思主義的先進理論如同指路明燈,為他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使他對社會變革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同年7月,他毅然投筆從戎,隨國民革命軍北伐,擔任北伐軍總政治部宣傳科長、副主任等職務。在北伐途中,他以筆為武器,撰寫了大量鼓舞士氣的文章和宣傳材料。他深入前線,與士兵們同吃同住,了解他們的生活和需求,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向他們宣傳革命思想,激發他們的戰鬥熱情。士兵們常常圍坐在他身邊,聽他講述革命的意義和目標,被他的激情所感染,士氣大振。
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大肆屠殺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白色恐怖籠罩全國。郭沫若義憤填膺,在武漢的一間昏暗小屋內,奮筆疾書《請看今日之蔣介石》。他的鋼筆尖在紙上快速劃過,每一個字都飽含著對蔣介石背叛革命的憤怒與譴責:“蔣介石已經不是我們國民革命軍的總司令,蔣介石是流氓地痞、土豪劣紳、貪官汙吏、賣國軍閥、所有一切反動派——反革命勢力的中心力量了。”這篇檄文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讓更多人看清了蔣介石的真麵目。然而,郭沫若也因此遭到蔣介石的通緝,被迫開始了逃亡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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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郭沫若參加了南昌起義,在起義隊伍中,他與戰士們一起翻山越嶺,曆經艱難險阻。有一次,隊伍在山中行進時,突然遭遇敵人襲擊。槍聲響起,戰士們迅速投入戰鬥,郭沫若毫不猶豫地拿起武器,與敵人展開激烈搏鬥。儘管他是一介文人,但在革命的關鍵時刻,他展現出了頑強的鬥誌和無畏的勇氣。起義失敗後,1928年2月,郭沫若被迫流亡日本。在日本的十年間,他並未因身處異國他鄉而放棄對革命和學術的追求。他深入研究中國古代社會,運用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完成了《中國古代社會研究》一書,開創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史學派,為中國史學研究開辟了新的道路。同時,他專注於甲骨文和金文研究,常常在狹小的閣樓裡,一坐就是一整天,查閱大量資料,對每一片甲骨、每一件青銅器上的銘文進行仔細觀察和分析。經過多年努力,他撰寫、編撰了《甲骨文字研究》《兩周金文辭大係圖錄考釋》等十餘部著作,在古文字學領域取得了卓越成就,為後人了解中國古代曆史文化提供了重要依據。
考古遺恨,曆史之殤
建國後,郭沫若在政務與文化工作中身兼數職,為新中國的建設和發展貢獻著自己的力量。然而,在考古領域,他卻犯下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嚴重錯誤。郭沫若對明代曆史有著濃厚的興趣,一直希望通過考古發掘,揭開曆史的神秘麵紗。1956年,在他的極力推動下,國家批準對明定陵進行發掘。
考古隊懷著期待與緊張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撬開定陵地宮大門。當塵封多年的棺槨緩緩打開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裡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珍貴文物,金銀珠寶閃耀著璀璨光芒,書畫絲綢色彩絢麗。郭沫若興奮地湊近查看,然而,悲劇卻在這一刻發生。由於當時我國文物保護技術和意識相對薄弱,地宮內的文物在接觸空氣的瞬間,發生了可怕的變化。萬曆皇帝的龍袍,原本色彩鮮豔、做工精美,上麵繡著栩栩如生的龍紋,卻在短短幾分鐘內,鮮豔的色彩迅速黯淡,絲綢質地變得脆弱不堪,發出細碎的脆響,隨後化作黑色的粉末簌簌掉落。那些精美的絲織品,如繡著百子的華服,每一根絲線都比頭發還細,承載著古代工匠的無數心血,也在空氣中迅速碳化、損毀,永遠消失了。
出土的字畫同樣遭遇厄運,一些明代著名畫家的真跡,紙張迅速發黃變脆,墨跡開始暈染、模糊,原本生動的畫麵逐漸變得麵目全非。考古隊員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珍貴文物在眼前消逝,卻無能為力,心中充滿了悲痛與自責。郭沫若更是痛心疾首,他深知自己的決策失誤給國家文化遺產造成了巨大損失。此次事件成為中國考古史上最慘痛的教訓之一,也讓郭沫若備受爭議。許多考古學家對他的決策提出質疑,認為他過於注重學術研究而忽視了文物保護的實際情況。儘管他後來積極推動文物保護相關政策的製定和完善,致力於提高人們的文物保護意識,但定陵文物的損毀已成為無法彌補的遺憾,時刻提醒著後人,在探索曆史的過程中,必須將文物保護放在首位。
情感迷霧,悲劇終章
1938年,郭沫若在一次抗戰文藝演出中邂逅了於立群。當時,於立群是當紅影星,她容貌秀麗,氣質出眾,在舞台上演唱《黃河大合唱》時,那激昂的旋律從她口中唱出,仿佛有著震撼人心的力量。郭沫若被她的美貌、才華和愛國熱情深深吸引,隨即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於立群本就對郭沫若這位名滿天下的大詩人和社會活動家心懷崇拜,在他的熱情攻勢下,很快便墜入愛河。
1939年元旦過後,郭沫若與於立群在重慶舉行了婚禮,從此攜手走過了四十年的歲月。婚後,於立群成為了郭沫若生活中的賢內助和事業上的得力助手。她操持著家中的大小事務,將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讓郭沫若能夠安心工作;同時,她還協助郭沫若整理資料、抄寫文章,她的書法娟秀工整,郭沫若的許多重要文章都出自她的筆下。在那段艱苦的抗戰歲月裡,他們相互扶持,共同度過了許多難忘的時光。
1978年,郭沫若因病去世,於立群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她整日沉浸在對丈夫的思念裡,精神恍惚。然而,命運卻對她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在整理郭沫若的遺物時,她偶然發現了姐姐於立忱的日記。當她顫抖著雙手翻開日記,一段塵封已久、不堪回首的往事展現在她麵前。原來,姐姐於立忱也曾與郭沫若有過一段感情糾葛。當年,於立忱前往東京采訪郭沫若,兩人相識相戀,於立忱甚至為郭沫若懷了孩子。但最終,郭沫若卻拋棄了她,讓她打掉孩子,於立忱無法承受這巨大的打擊,絕望之下選擇了自殺。
於立群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與姐姐從小感情深厚,姐姐的離世一直是她心中難以愈合的傷痛,如今得知姐姐的死竟然與自己深愛的丈夫有關,她感到自己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內心充滿了痛苦、憤怒和絕望。那段時間,她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隻是默默地流淚,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常常出現幻覺,仿佛姐姐的身影就在眼前,向她哭訴著自己的不幸。她的孩子們看著母親如此痛苦,想儘辦法安慰她,但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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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於立群無法承受這種巨大的精神折磨,選擇了與姐姐同樣的方式,自縊身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的離世,讓人們感到震驚和惋惜,也讓郭沫若的感情生活再次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郭沫若與於立群、於立忱姐妹的這段情感糾葛,不僅是個人情感的悲劇,更是時代的悲劇,反映出在新舊思想交替的時代背景下,女性在感情和命運麵前的無奈與掙紮。
學術深耕,甲骨探秘
在日本流亡的日子裡,郭沫若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經濟拮據,居住在一間狹小逼仄的閣樓裡。夏日悶熱難耐,蚊蟲肆虐;冬日寒風透過牆壁縫隙灌進來,室內冷如冰窖。但這些困難並沒有磨滅他對學術研究的熱情,反而讓他更加專注於甲骨文和金文的研究。他常常穿梭於日本的舊書店和圖書館之間,隻要聽聞哪裡有甲骨相關的資料,無論路途多麼遙遠,天氣多麼惡劣,他都會立刻前往。
每發現一本甲骨拓片集,他都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仿佛捧著稀世珍寶。回到閣樓後,他便迫不及待地打開,戴著那副磨得邊框發亮的老花鏡,趴在斑駁的木桌上,一盯就是幾個小時。眼睛酸澀了,就用冷水洗把臉;肚子餓了,隨便啃幾口冷硬的麵包。有一次,他在一家舊書店的角落發現了一本布滿灰塵的甲骨拓片集,封麵破舊不堪,邊角都已磨損。他輕輕吹去灰塵,翻開一看,裡麵的內容讓他激動得雙手顫抖——其中有幾片甲骨拓片上的文字,是他從未見過的特殊形態。他立刻掏出身上僅有的錢買下,一路小跑回到住處,連外套都沒脫,就投入到研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