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園旁還建有“藥王醫藥文化館”,館內陳列著孫思邈在江油活動的史料複刻件:“藥王石室”的藥方拓片上,“治頭痛方:辛夷、川芎、白芷各等分,蜜丸”的字跡清晰可辨;煉丹爐的複原模型旁,擺放著用傳統工藝製作的丹藥模具;互動展櫃裡,遊客可以通過ar技術“穿越”到唐代,看虛擬的孫思邈在藥園裡辨識藥材、記錄藥性。最受歡迎的是“藥材氣味體驗區”,數十個玻璃瓶裡裝著不同藥材的乾品,輕輕一嗅,蒼術的辛辣、厚樸的苦香、辛夷的清甜便在鼻尖縈繞,讓人真切感受到孫思邈當年“遍嘗百草知性味”的艱辛。
“新新計劃”的另一個重要項目,是“中藥森林步道”的修複。這條14公裡長的步道沿孫思邈當年采藥的路線修建,沿途設置了108個解說牌,每個牌子對應一種藥材,既有植物學特征介紹,也有孫思邈的用藥心得。比如在七葉一枝花旁,牌子上寫著:“孫思邈言:‘此草形如七葉,頂端一花,能解蛇毒,搗爛敷之即效。’民間稱‘七葉一枝花,深山是我家,癰疽如遇者,一似手拈拿’。”徒步的遊客常常停下腳步,對照牌子辨認路邊的藥草,有孩子還會學著孫思邈的樣子,輕輕摘下一片葉子聞聞氣味,惹得同行的大人笑道:“小心點,彆真學藥王嘗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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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園的儘頭,立著一塊刻有“大醫精誠”的石碑,這是從“藥王石室”拓印複刻的。每天清晨,藥園的工作人員都會在這裡舉行簡單的誦讀儀式,齊聲朗讀“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誌,無欲無求”的箴言。李師傅說:“種藥先做人,孫真人的醫德,比他的藥方更重要。我們守著這片藥園,不光是種藥材,更是要把這份‘濟世’的心思傳下去。”
夕陽西下時,藥園被染成溫暖的金色,天麻的嫩葉上還掛著水珠,辛夷樹的枝條在風中輕輕搖曳。遠處的望藥亭上,幾位老人正借著餘暉辨認藥草圖譜,他們的身影與千年前孫思邈在山中采藥的背影漸漸重疊。這片新新計劃下的藥園,既延續著古老的智慧,也生長著新的希望——就像那些年年綻放的辛夷花,無論時光流轉,始終帶著濟世的芬芳。
通江:龍潭藥韻與古今傳承
通江縣毛浴鎮的龍溪溝,溪水潺潺流淌,在山穀間畫出一道碧綠的弧線。溪邊那塊被當地人稱為“孫氏池亭”的巨石,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模樣:頂部平整如台,可容四人圍坐,石麵上深淺不一的凹痕,傳說是孫思邈當年搗藥時留下的。如今,巨石旁立起了一塊說明牌,詳細記載著“龍子贈方”的傳說,常有遊客坐在石上,望著潭中倒映的雲影,想象著那位老大夫當年在此著書行醫的場景。
龍潭上方的“藥王棧道”是近年修複的景點,棧道沿崖壁而建,寬不足米,僅容一人通行,木板上鋪著防滑的竹片,一如孫思邈當年采藥時走過的險路。棧道旁的崖壁上,能看到幾處人工開鑿的小洞,向導說這是“藥簍掛孔”——當年孫思邈采藥時,會把沉重的藥簍掛在崖壁的木樁上,減輕負重。現在,這些孔洞裡被插上了仿真藥草,黃連、黨參、五味子的模型隨風輕擺,旁邊的解說牌寫著:“孫思邈在《千金要方》中記載:‘通江多良藥,黃連尤佳,其味極苦,能清熱燥濕。’”
沿棧道上行至藥石坡,“虎項埡”的石碑赫然在目。石碑旁新修了一座小巧的“感恩亭”,亭內的壁畫描繪著“猛虎馱醫”的故事:洪水滔天中,猛虎伏身渡孫思邈過河,他手中的藥簍高高舉起,生怕打濕了藥材。當地老人說,這壁畫是按祖輩口傳的模樣畫的,“孫真人救了老虎,老虎救了孫真人,這叫‘善有善報’”。亭外的空地上,擺放著幾組石碾、石臼,遊客可以體驗古法搗藥,當蒼術、白芷的粉末從石臼中揚起,香氣混著山風飄向遠方,讓人想起孫思邈“搗藥聲驚山鳥飛”的詩句。
通江縣城的“藥王紀念館”裡,珍藏著一件特殊的展品——一本民國時期的《水府藥方》手抄本。據考證,這是後人根據孫思邈從龍宮所得醫典複刻的,書中記載了36種水族藥材的用法,如“海馬可補腎,海龍能壯陽”“石決明鮑魚殼)治眼疾”等,許多內容與現代中醫藥典吻合。紀念館館長介紹:“孫思邈將水族藥材與陸地藥材結合使用,拓展了中藥的來源,這在當時是很大的創新。”館內的互動投影區,還能看到虛擬複原的《水府藥方》原貌,泛黃的紙頁上,仿佛還留著孫思邈批注的筆跡。
在通江的鄉村,孫思邈的影響更體現在日常的生活裡。龍溪村的李大爺家,屋簷下掛著一串串老鷹茶的葉子,“這是按孫真人的法子曬的,夏天泡著喝,解暑又解渴。”他指著院裡的老鷹樹說,“這樹是祖輩傳下來的,每年春天摘葉,不能用鐵器,得用竹籃裝著陰乾,這樣藥性才不會跑。”村裡的“藥王義診日”,每月都有縣醫院的醫生來坐診,他們會帶著《千金要方》的選本,結合現代醫學為村民看病,遇到疑難雜症,還會翻開古籍找找靈感,正如老醫生所說:“老祖宗的智慧,不能丟。”
大龍山的腳下,有片“龍王衛士林”,這是為紀念“龍王滅火”的傳說栽種的。林中以鬆、柏為主,間雜著黃連、連翹等藥用植物,既象征著“水火相濟”,也踐行著孫思邈“藥林相間,生態共生”的理念。每年清明,當地都會在這裡舉行“敬藥神”儀式,村民們帶著新采的藥材,圍著古樹祭拜,孩子們則會朗讀孫思邈的《大醫精誠》選段,稚嫩的聲音在林間回蕩,讓“人命至重,有貴千金”的信念,在新一代心中生根發芽。
巴中:老鷹茶香裡的濟世傳承
巴中大巴山的褶皺裡,老鷹樹的枝葉在風中舒展,葉片上的紋路仿佛記錄著千年的故事。在通江縣龍溪溝的“老鷹樹茶園”,數十棵百年老樹蒼勁挺拔,樹圍最粗的達兩米多,需要兩人合抱。茶園的主人周大姐說:“這些樹是孫真人當年被救的地方,我們叫它‘救命樹’。”每年穀雨前後,她都會帶著村民來采茶,沿用著“隻采三片葉,不折嫩枝條”的規矩,“老輩人說,這樣樹才長得旺,就像孫真人說的‘取之有度,用之有節’。”
老鷹茶的製作仍保留著古法:鮮葉采回後,先在竹匾裡攤晾半日,讓水分稍散;再用大鐵鍋殺青,柴火要燒鬆木,這樣炒出的茶葉帶著鬆木香;接著放在竹篩裡揉撚,直到葉片出汁;最後在陰涼通風處陰乾,絕不用日曬——“孫真人說過,‘藥忌烈日’,這茶既是藥也是飲,得守著老法子。”周大姐邊揉撚茶葉邊說。炒好的老鷹茶呈褐綠色,葉片完整,泡在杯中,茶湯清亮,入口先苦後甘,帶著山野的清冽,正如《巴州府誌》記載:“老鷹茶,出大巴山,孫思邈嘗用之,解暑解毒,功同綠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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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中市的“南龕石窟文化園”,第103龕的藥王像前,常年擺放著老鷹茶、黃連等藥材,這是當地藥農自發獻上的。石像的衣紋裡,那隻被孫思邈救治的青蛙雕像栩栩如生,導遊會指著蛙眼說:“你看這蛙眼圓睜,像是在感謝藥王。”石窟旁的“藥草園”裡,種植著巴中產的200多種藥材,每種藥材旁都立著兩塊牌子:一塊刻著孫思邈的記載,如“黃連,味苦,寒,主熱氣目痛”;另一塊寫著現代藥理:“黃連含小檗堿,有抗菌消炎作用”。遊客們常常對著兩塊牌子比對,感歎古今智慧的相通。
南部縣大王鎮的藥王寺,青磚灰瓦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寺內的“藥王寶庫”陳列著一件鎮寺之寶——一口唐代的石臼,臼壁上的磨損痕跡見證著歲月的滄桑。據寺內僧人說,這是孫思邈當年用過的搗藥臼,“文革”時被村民藏在菜窖裡才得以保存。每年四月初八,寺裡會舉行“搗藥祈福”儀式,用這口石臼搗製蒼術、白芷等藥材,製成香囊分發給香客,“孫真人當年就是這樣,把藥香帶給百姓,我們不過是照著做。”
寺外的“藥市街”,延續著千年的傳統。每月逢三、六、九,藥農們便背著藥簍來趕集,當歸、天麻、杜仲等藥材擺得琳琅滿目。75歲的陳老漢是街上年歲最大的藥農,他識藥的本事傳自父親,“我爹說,孫真人當年在這教大家認藥,說‘厚樸看皮,杜仲看絲,天麻看紋’——你看這杜仲,折斷後有白絲相連,就是好藥。”他的攤位前,總圍著年輕的藥商,聽他講藥材的故事,講孫思邈的傳說,那些古老的智慧,便在這一問一答中悄悄流傳。
巴中南龕石窟的“藥文化長廊”裡,展示著孫思邈試藥的複原場景:蠟像製成的孫思邈,手持藥草,神情專注,旁邊的石桌上擺著陶罐、藥碾,地上散落著各種植物標本。長廊儘頭的留言簿上,寫滿了遊客的感悟:“原來中藥這麼神奇”“向藥王致敬”“希望這些智慧能一直傳下去”……這些樸素的話語,恰如石窟石壁上那些淺淺的鑿痕,雖不耀眼,卻在時光裡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南充:黃柑樹下的藥香綿延
南充果山的春日,黃柑花的香氣漫山遍野。在“果山黃柑種植基地”裡,兩千多棵黃柑樹枝繁葉茂,枝頭掛滿了青色的果實。基地的技術負責人張教授正帶著學生觀察果實的生長情況,“這些是從唐代黃柑樹改良來的品種,保留了藥用價值,口感也更好。”他指著一棵樹乾粗壯的老樹說,“這棵樹有近百年曆史,據考證是孫思邈當年引種的黃柑後代,你看它的葉片,比普通柑橘更厚實,這是富含黃酮類物質的特征,正是入藥的關鍵。”
黃柑的藥用價值在南充得到了充分開發。在“藥王柑藥坊”裡,工人正按《千金要方》的記載加工黃柑:青果切片曬乾,製成“陳皮”;蟲蛀的果實熬煮取汁,濃縮成“柑膏”;連果皮上的白瓤橘絡)也收集起來,曬乾後入藥。坊主劉師傅拿起一塊陳皮說:“孫真人說‘黃柑皮,陳久者良’,我們這陳皮至少要存放三年,越陳越香,治咳嗽效果越好。”藥坊的牆上,掛著孫思邈《千金要方》中“黃柑治嘔逆”的原文拓片,旁邊則是現代檢測報告:“陳皮含橙皮苷,具有理氣化痰功效”,傳統經驗與現代科技在此和諧共存。
南充市博物館的“藥香南充”展廳裡,一件唐代的青瓷藥罐格外引人注目。罐身上有模糊的“柑”字,據考證是當年盛放黃柑藥膏的容器。展廳負責人介紹:“這印證了孫思邈在南充推廣黃柑藥用的記載。”展廳內的多媒體屏幕上,循環播放著“黃柑藥餌”的製作過程:將蟲蛀黃柑與生薑、甘草同煮,取汁加蜂蜜收膏,用於治療小兒腹瀉——這正是孫思邈在《千金要方》中記載的“柑皮湯”,如今仍是南充民間的常用偏方。
果山腳下的“藥王讀書台”,傳說是孫思邈當年研讀醫書的地方。這裡有塊天然的巨石,石麵平整,可坐可臥,石旁的黃柑樹鬱鬱蔥蔥。每到周末,常有家長帶著孩子來此,讓孩子坐在石上,聽孫思邈與黃柑的故事,讀《大醫精誠》的選段。“我想讓孩子知道,古代的醫生不僅會看病,還會觀察生活,從身邊的草木中找到治病的方法。”一位母親說。石旁的許願樹上,掛滿了寫著“願天下無病”“向藥王學習”的紅綢帶,風吹過時,綢帶飄動,仿佛無數美好的心願在飛翔。
在南充的“中醫文化節”上,“黃柑藥宴”是最受歡迎的環節。廚師們用黃柑的果實、果皮、花葉製作出十餘道藥膳:柑皮燉老鴨、黃柑花炒蝦仁、蜜漬柑脯……每道菜旁都放著一張卡片,介紹其藥用功效,如“柑皮燉老鴨:理氣健脾,適合脾胃虛弱者”。有位參加活動的老先生吃得連連點頭:“這味道跟我小時候奶奶做的一樣,她說這是孫真人傳下來的吃法,既好吃又治病,真是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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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果山的黃柑樹到藥坊的陳皮香,從博物館的青瓷罐到文化節的藥膳宴,孫思邈在南充留下的藥香,早已融入這片土地的煙火氣中。正如那首流傳在果山的民謠所唱:“黃柑花開香滿坡,藥王傳下好藥方,一口甘來一口苦,都是人間濟世湯。”
結語:藥香千載,初心不改
蜀地的群山,依舊回蕩著孫思邈的足跡;山穀的風裡,依然飄著他留下的藥香。從青城山的川芎田到江油的辛夷花海,從通江的龍潭到巴中的老鷹樹,從南充的黃柑園到那些延續著古法的藥坊、廟會、義診,這位“藥王”從未真正離開——他化作了田埂上的藥草,化作了石臼裡的藥粉,化作了醫者心中的“大醫精誠”,化作了百姓口中的“濟世良方”。
當現代科技與古老智慧相遇,當古籍的紙頁與電子屏幕重疊,孫思邈的醫學理念正以新的方式延續。在都江堰的川芎種植基地,無人機掠過田壟,監測著藥材的生長情況,而種植技術仍遵循著他“春育苗、秋采挖”的時序;在江油的中醫藥研究所,科研人員用色譜儀分析辛夷花的有效成分,卻始終以他“辛溫通竅”的記載為研究起點;在通江的鄉村醫院,醫生們既用ct掃描診斷病情,也會翻開《千金要方》,為慢性病患者尋找“藥食同源”的調理方案。這種“守正創新”的傳承,恰是對孫思邈“博采眾長,不拘一格”治學精神的最好回應。
更動人的,是那些流淌在民間的記憶。青城山的藥農在采收川芎時,仍會默念“藥王保佑,藥材豐收”;江油的母親給孩子煎辛夷花水時,總會講起“白鶴銜藥”的故事;通江的老人喝老鷹茶時,會指著樹影說“那是孫真人在看著我們”。這些樸素的念想,無關宗教,無關崇拜,而是百姓對“醫者仁心”的永恒感恩——感恩那個背著藥簍走遍山川的老人,用草木的力量驅散了病痛,用溫暖的目光照亮了苦難。
孫思邈曾說:“醫道是‘至精至微之事’,必須‘博極醫源,精勤不倦’。”這種對醫學的敬畏與執著,在今天依然閃耀。當新冠疫情來襲時,中醫人從《千金要方》中“疫病流行,當以解毒、防疫為先”的記載中汲取靈感,研製出有效的防治方案;當現代人被亞健康困擾時,他“治未病”的理念、“藥補不如食補”的智慧,成為健康生活的指南。原來,真正的經典從不會過時,它會像蜀地的藥草一樣,在時光的土壤裡不斷生長,滋養著一代又一代人。
站在藥王穀的辛夷樹下,看花瓣落在掌心,那清甜的香氣裡,仿佛藏著孫思邈未說儘的話語。他或許未曾想到,千年之後,他的藥方仍在治病,他的故事仍在流傳,他的精神仍在感召著無數人。那些散落在巴蜀大地的藥香,早已超越了草木的芬芳,成為一種文化的符號,一種道德的標杆,一種“人命至重,有貴千金”的信念。
風吹過藥田,掀起一片綠色的波浪,也掀起了千年的記憶。孫思邈的腳印早已被歲月覆蓋,但他的初心——對生命的珍視,對百姓的牽掛,對醫學的忠誠——卻像永不凋零的藥草,在巴蜀的山水間,在中華的大地上,永遠生長,永遠芬芳。這或許就是“藥王”留給我們最珍貴的遺產:讓每一個行走在人間的人,都懂得敬畏生命,都願意傳遞溫暖,都相信草木有情,醫者有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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