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那陰冷潮濕的地下室,林成的思路反而愈發清晰。
王伯這次過來,必定是奔著當年的舊事來的。
既然他主動送上門來算賬,那自己就迎著他,把這出戲唱完。
想到前段時間,正是這個老東西,仗著林家元老的身份,處處壓著他的合同,不給通過。
林成腦海當中閃過一句冰冷的話語:新賬舊賬,一塊算!
“老板,真的不用再調些人手過來嗎?”
小馬跟在身後,聲音裡透著無法掩飾的緊張,小心翼翼地詢問。
林成猛地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愈發冰冷的笑容,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溫度。
“這些人,就已經夠了。”
“他來得正好,省得我師出無名。既然他今天敢趕過來,那就一並把人給解決了。”
小馬嚇得打了一個哆嗦,後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解決……王伯?
這可不是小事!
要知道,王伯在林家,是如同定海神針般舉足輕重的存在,是老爺子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老板,如果王伯……死在咱們這兒,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到時候根本說不清楚!”
林成點點頭,語氣反而變得鄭重而平靜,仿佛在討論一件再尋常不過的生意。
“沒錯,王伯要是死在這邊,外麵肯定會掀起一陣輿論風浪,處理起來確實比較麻煩。”
“但是,”他的聲音陡然轉狠,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瘋狂的光芒,“隻要這老家夥死了,以後,整個林家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這麼一想,這點麻煩,又算得了什麼?”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王伯。
至於外麵的輿論,在他看來,不過是暫時的喧囂。
現在的人們都猴精猴精的,沒有真正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誰又願意主動來趟這渾水?
就算是輿論最旺盛之際,也不過是人們在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更確切地說,他們就算是懷疑,也拿不出任何證據。
等到時間一長,新的熱點出現,這件事自然就會被淡忘,被掩埋。
林成已經開始在腦海裡,細細盤算王伯死了之後,如何一步步蠶食林家產業的各種相關事宜。
可小馬的思緒,依舊停留在當前那令人窒息的現實裡。
“老板,地下室裡隻有十幾個人,可王伯帶過來的人個個都是精銳,就算把地下室的這些人全都帶出去,也根本不夠用啊!”
“這個你不用著急,”林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輕蔑,
“我見過這些人的身手,對付王伯帶過來的那些人,已經綽綽有餘了。”
說完,他再次轉身看向小馬,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你去準備一下,迎接王伯。”
“好的,老板。”
小馬聽完,隻覺得喉嚨發乾,當即按照林成的吩咐,腳步虛浮地走了出去。
……
另一邊。
王伯帶著一股雷霆之怒,氣勢洶洶地踏入了這座宅邸。
剛一進堂屋,他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便開始四下掃視。
小馬滿臉堆笑,快步上前,認認真真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王伯。”
“林成在哪裡,叫他出來!”
王伯目不斜視,絲毫沒有理會小馬,聲音裡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王伯,您稍等片刻,老板很快就出來,剛才老板在休息,現在正在換衣服。”小馬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解釋。
王伯冷哼一聲,那聲音像是從鼻腔裡擠出來的冰碴,絲毫不相信小馬的說辭。
“休息?他的日子過得倒是悠閒!我看他不是休息,而是不敢見我吧!”
王伯這番話說得一點情麵都不留,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小馬的臉上。
小馬尷尬地笑了笑,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王伯,您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您提前沒有打電話,老板也沒有準備,您身份尊貴,老板總不能穿著尋常的衣服跟您見麵,那是對您的不敬。”
“怎麼,我到他這邊來還得提前彙報?是不是!”
王伯越說越氣,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當場給眼前這個巧舌如簧的家夥一個耳刮子。
就在這時。
一道淩厲而冰冷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打破了堂屋裡劍拔弩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