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聽完,立刻恭敬地低下頭:“好的,老板。”
“不錯,”林成很滿意他的反應,嘴角笑意更深,
“光是從這稱呼上,我就知道你已經用心了。不然依照你這個脾氣,還不整天把‘成哥’掛在嘴邊?”
華子臉上露出一絲憨厚又不好意思的神情,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後腦勺:
“老板,您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兄弟們自然也得謹慎些。
以前跟著您打打殺殺,那是被逼無奈。
現在整個林家都將是您的天下,我們這些做手下的,也得維護您的顏麵和體麵。”
林成站起身,走到華子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結實的肩膀。
“說的沒錯。以後,咱們的好日子就來了,誰的臉色也不用看。”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意味深長,“業務上的事情,那些明麵上的我來打理。林家內部這些……見不得光的瑣碎事情,你一定要辦好,辦乾淨。”
“放心吧,老板!”
華子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行,去忙你的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老板。”
華子說完,躬身退出了書房,將門輕輕帶上。
此刻,書房裡隻剩下了林成一個人。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城市的璀璨燈火。
那些光點,在他眼中仿佛都變成了可以隨時攫取的財富和權力。
業務是要抓緊時間辦理的,但絕不能做得太明顯,免得讓那些老家夥抓到什麼把柄。
這幾天,就先把那幾個幾十億的單子簽下來,先把自己的勢力徹底做大。
剩下的事情……慢慢再說。
林家的那些核心人員,估計現在都在觀望狀態,像一群受驚的土撥鼠,躲在洞裡窺探著外麵的動靜。
不過,林成並不在意。
王伯這個最大的阻礙都已經倒下,其他的人,不過是些隨時可以拔掉的雜草。
……
另外一邊。
一連幾天,林弦都活在一種被抽空靈魂的渾噩狀態。
乍一看去,生活好像恢複了正常的軌道。
對於公司裡的一些決策,他甚至會親自參與,用一種機械到不帶任何情感的語調,給出精準的判斷。
甚至有些方案,他還會提出一針見血的建議,讓周圍的同事驚歎於他專業能力的未減分毫。
可是。
每次等到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當辦公室的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林弦整個人便會瞬間被巨大的痛苦黑洞吞噬。
他會莫名其妙地發呆,目光空洞地落在某處,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失去葉芷萱的絕望,像潮水般反複衝刷著他脆弱的神經。
眼睜睜地看著她的手在自己掌心慢慢失去溫度、緩緩垂下的那一刻,那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幾乎將他徹底淹沒。
以前,他會擠出所有時間跟精力用在公司的打理上,那是一種責任,也是一種熱愛。
可現在,他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在無聲的黑暗裡,慢慢腐爛。
而每到這個時候,腦海中閃過的,全都是葉芷萱的影子。
之前在一起的三年的點點滴滴,離婚以後那段從陌生到熟悉,從互不了解到成為摯友的微妙時光。
她搬進他的彆墅,為他做飯,在他疲憊時遞上一杯溫水,在他煩躁時安靜地陪伴……
他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過下去,哪怕緩慢,也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命運會如此殘忍,葉芷萱竟然在那場意外當中,永遠地離開了他。
一想到那個笑起來眼睛會彎成月牙的女孩,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對他說“林弦,你該休息了”,
林弦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後猛地刺入一根冰冷的鋼針,又痛又緊,連呼吸都帶著撕裂感。
而那種眼睜睜看著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的窒息感,總在午夜夢回時將他驚醒,渾身冷汗。
他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公司需要他,身邊的人需要他。
可是,那種足以摧毀一切的巨大悲傷襲來的時候,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
身邊的人都不敢提葉芷萱的名字,那成了一個禁忌。
可看到林弦這副行屍走肉的樣子,每個人的心裡都像壓著一塊巨石,沉重得喘不過氣。
但麵對眼下的狀況,大家都沒有辦法。悲傷,是無法被勸解的。
“小張,林總……今天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