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隔壁的車廂裡傳來劇烈爭吵聲,旁邊兩個車廂的乘務員都趕過去支援。
“爺爺,你怎麼了?爺爺,你快起來啊,爺爺……”
劉全康一隻手抓起向辛明的衣領,一隻手掄起拳頭就想要揍上去:“我告訴你,我爹本來心臟就不好,你還非要搶位置,要是他出個好歹,老子一定抓你去坐牢。”
向辛明簡直是比竇娥還冤啊。
七十年代大家出遠門的出行選擇隻有火車和大巴車,火車幾乎每一躺都爆滿,很多人買不到坐票隻能買站票,劉全康和他爸就是隻買到了站票。
而這個座位明明就是向辛明的,他是見這個老爺爺站著捶腿,心生憐憫,就讓老爺爺先坐他的位置休息一下。
後麵向辛明自己站了個把小時,想回座位的時候,老爺爺竟然不願意起來了。
這不妥妥的農夫與蛇嗎?
向辛明氣不過就和老爺子爭吵了幾句,然後老爺爺就捂著胸口靠在座位上叫喚,開始他還以為老爺子是故意賴著不肯起的手段,沒想到後麵老爺爺居然還抽搐起來。
向辛明掙脫不開劉全康的控製,隻能舉起一雙手抵在胸前,欲哭無淚,“我……我啥也沒乾啊!本來就是我的位置,我就是說讓爺爺起來,也沒說一句重話。”
“你自己都說了,爺爺身體不好,乾嘛還要賴上我呀!”
“我不管,就是你害的!你要是不把我爹治好,我不會放過你的。”
乘務員過來了,馬上分開這兩人,“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要打架!”
“車廂裡有沒有醫生?”另一個乘務員喊道。
這個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高宇陽擠過人群走了出來,“我,我是醫生。”
乘務員趕緊疏散看熱鬨的人群。
“病人剛剛是有抽搐的症狀嗎?”
向辛明:“有。”
“恐怕是癲癇。”
“你可彆亂說!”劉全康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羊癲瘋這種病要是傳出去了他們一家人還咋在村子裡處。
可劉全康這幅模樣落在高宇陽的眼中儼然就是“做賊心虛”,高宇陽又問:“你爸這不是第一次發病吧?之前是不是有過癲癇病史?”
“我爸以前可沒這樣,你小子再亂講,小心我的拳頭!”
劉全康想上前去教訓高宇陽卻被乘務員攔了下來。
高宇陽扶了扶眼鏡,“我是醫科大學畢業的,已經在首都醫院工作一年了,不要替病人隱瞞病史,你看老爺子抽搐成這樣,不是癲癇是什麼?”
“我靠啊!我爸以前從沒有過羊癲瘋,彆人的羊癲瘋還口吐白沫呢,我爸咋沒有?什麼鬼醫生,你怕不是和這個小子一夥的,想合起夥來害我爸。”
高宇陽見狀拿出自己的醫師證,“我是正兒八經的醫生,請相信我的職業判斷,臨床症狀是因人而異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口吐白沫。”
乘務員勸說劉全康:“彆再胡攪蠻纏了,現在救人要緊,你還想不想救你爸了?”
劉全康妥協了,“那……快救啊。”
“麻煩幫我找一塊乾淨的毛巾塞進患者嘴巴裡,其他乘務員幫忙按住患者的四肢,防止患者傷害自己。”
高宇陽打開醫藥箱,找到地西泮,注射了10mg,正要給老爺子靜推的時候,杜若夏的聲音響起——
“患者不是癲癇,不能打地西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