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傅沉舟按照他所說的,出發津平了。
而虞歡這次沒有出去送傅沉舟,是因為傅沉舟知道送行的人很多,人多眼雜的,很容易造成踩踏,虞歡受傷就不好了。
最主要的是,出發前夕的那天晚上,傅沉舟摸到了虞歡的院子裡。
本來隻是想要看看虞歡的,誰知道虞歡還沒睡,傅沉舟從牆上跳下來的時候,就正正好好和虞歡來了個對視。
虞歡也沒想到自己來關個窗戶,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
“......”
兩個人麵麵相覷的畫麵,顯得滑稽又尷尬。
傅沉舟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這樣做,就直接被當事人抓包了,這實在是有些尷尬了。
握拳咳嗽了一下,然後看著虞歡,撓了撓頭,然後走到了窗戶邊。
看著虞歡,傅沉舟略微帶著些窘迫的解釋道:“我是......我是......”頓了頓,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有些垂頭喪氣,“走之前我想來看看你。”
虞歡本來也就隻是有些發懵,對於傅沉舟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虞歡的大腦都還沒有怎麼反應過來,就聽到了傅沉舟這麼說,虞歡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傅沉舟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的這話好像有些沒氣勢。
虞歡看著傅沉舟這個樣子,隻是微微的笑了笑:“現在看到人了?”
聞言,傅沉舟一下子抬起頭看著虞歡了,頭發妥帖被虞歡梳在腦後,素白寢衣鬆鬆挽著,未施粉黛的臉頰泛著燭火烘出的淡紅,不施粉黛,一眼就望到了傅沉舟的心裡,刺得他喉頭發緊。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有太多的話想要說,但是對上對方眼睛的那一刻,所有的話又都被咽下了,就隻是互相這麼對視著。
忽然,傅沉舟的指節重重抵在雕花窗欞上,金屬袖扣撞出輕響:“明日......”
他聽見自己說,聲音透著一股平靜:“彆來送我。”
虞歡忍不住上前一步,手也搭在了窗欞上,夜風卷著她身上的皂角香撲麵而來。
傅沉舟後退半步,卻被她伸手攥住了袖口:“嗯,明日我不來送你。”
兩個人其實早就說好了的,虞歡彆去送傅沉舟,但是此刻,望著對方的眼睛,欲言又止,眼睛已經先一步把想說的話傳達給了對方。
深吸了一口氣,她踮起腳,發間茉莉的清香混著哽咽:“你還要教我練槍,現在我這個徒弟還不能百發百中,要不然就汙了你少帥的名聲了。”
傅沉舟笑了笑,從前不覺得離彆難受,這樣的時代,戰死沙場,馬革裹屍,傅沉舟早就接受了這樣的結局。
可是,他看著紅著眼眶的虞歡,他忽然有些舍不得,他舍不得自己丟下虞歡一個人。
更夫的梆子聲自巷尾傳來,驚起簷下宿鳥。
傅沉舟低頭凝視她泛紅的眼眶,最終抬手,隔著半尺距離虛虛擦過她臉頰。
“等我回來。”他低聲說,轉身時軍靴碾碎了滿地月光,也碾碎了那句自己沒出口說的話。
如果這次平安回來的話,等到20歲的時候彆退婚了,嫁給他吧。
而虞歡就這麼站在窗邊看著傅沉舟的身影,神色複雜。
一開始,虞歡覺得自己能夠保持冷靜,能夠一步步的實施自己的計劃。
但是在這個時代,沒有一個人能夠做旁觀者,其實早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虞歡就已經做不了所謂的旁觀者了。
.......
第二日,虞歡沒去送傅沉舟,隻是照常的在書房裡麵算賬對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