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五軍如同潮水般不斷洶湧的朝著殘存的日軍不斷猛攻之際。
那處作為臨時掩體的山石夾角之下,昏迷了許久的池之上賢吉旅團長,終於被周遭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與越來越近的槍炮聲強行喚醒。
他沉重的眼皮艱難地抬起,視野由模糊逐漸變為清晰。
“旅團長閣下..........您終於醒了!”
護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慶幸。
池之上沒有立刻回應,他的耳朵率先捕捉到了此時的戰況,那不再是帝國軍隊有序的射擊聲,而是四麵八方湧來的華夏軍隊衝鋒的怒吼聲和那嘹亮的軍號聲。
他嘗試憑借意誌力撐起身體,但一股劇烈的眩暈感還是將他按回到了原地。
他搖了搖頭,強壓下身體的不適,聲音沙啞而低沉。
“戰況……如何了?”
一直守候在旁的護衛大隊長立刻俯身彙報,他的語速極快,同時又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惶:
“閣下,我軍已被完全合圍,支那人正從四麵發起總攻,各部均在各自為戰……損失……損失極為慘重。”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不祥的預感,但親耳聽到“完全合圍”、“損失極為慘重”這些字眼,池之上賢吉依然感覺胸口一陣陣抽搐的疼。
他原本還殘存一絲僥幸的心,瞬間沉向了無儘的深淵。
此刻已無需親眼目睹,那充斥在耳膜中的喊殺聲和己方漸弱的抵抗聲,已經為他描繪出了一幅末日降至的畫麵。
“どうしてこんなことに?アマテラスオオミカミ、お前の民を捨て去ったのか?”
(怎麼會這樣?天照大神你是拋棄了你的子民了嗎?)
最後作為帝國軍人,特彆是高級將領,在絕境中必須維護的“尊嚴”和“武運”的希冀充滿了他的心頭。
他推開攙扶他的衛兵,強撐著抓住岩石站了起來,扯掉了頭上染血的繃帶,任由鮮血順著額角流下,染紅了他半邊猙獰的臉。
他緩緩抽出那柄象征身份和榮譽的指揮刀,刀尖顫巍巍地指向天空,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了最後一道命令:
“天皇陛下……萬歲!諸君!為了帝國,獻身的時刻到了。全員玉碎!死戰到底,讓敵人見識帝國軍人的武勇!”
“嗨依!”
生還無望,在徹底的毀滅前,殘存的鬼子兵好似進行了一場符合他們“武士道”精神的死亡儀式。
在池之上旅團長這最後的“玉碎”命令刺激下,那些原本已顯潰散的日軍殘部,仿佛被注射了最後一針腎上腺素。尤其是那些被日本軍國主義荼毒的頑固死硬分子,眼中重新燃起了瘋狂的光芒。
“板載!板載!”
“天皇陛下萬歲!”
“死戰到底!”
一些鬼子軍官甚至放棄了尋找掩體,直接站在顯眼處,揮舞著軍刀,帶頭向著潮水般湧來的華夏軍隊發起了決死的“萬歲衝鋒”。
殘存的日軍士兵,組成三五成群的小股陣型,嚎叫著,挺著刺刀,不顧一切地迎麵衝來,企圖用血肉之軀遲滯甚至阻擋第五軍的推進步伐。
一時間,戰場上的白刃戰變得更加慘烈和密集。日軍的這種完全不計傷亡、同歸於儘式的打法,確實在局部給衝鋒的第五軍戰士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和傷亡。
池之上賢吉少將本人,也在衛隊的拚死護衛下,向前移動了一段距離,在一處相對較高的亂石堆後設立了最後的指揮部。
他此刻臉色慘白,但眼神卻異常瘋狂,他死死的盯著前方絞殺在一起的戰團,手中軍刀不時向前揮動,催促著部隊“前進”、“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