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所有汪家俘虜交代,他們往返汪家基地時,都必須通過一個或多個位於交通樞紐、看似普通的安全屋。
例如某地某國營老廠宿舍、某涉外賓館、或某個自然保護區工作站等。
外派汪家人在接到召回指令後,會自行前往指定的‘安全屋’。
到達後,會有專人來對接,並立即進入“無意識轉運”流程,當他們醒來時,已身處汪家基地。
離開時,過程相反。
因此,他們隻知道‘安全屋’的位置,卻並不知道從‘安全屋’到‘基地’的真實路徑。
如此一來,即便哪個‘安全屋’暴露,也隻是損失了一個中轉站,立刻廢棄即可,絲毫不影響基地安全。
汪家人可以隨時再啟動數十個備用‘安全屋’。
說著,二荊頓了頓,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且汪家為了應對極端情況,還會在外派潛伏者“無意識轉運”過程中,利用交通工具刻意製造長時間的繞行、顛簸、噪音和溫度變化。
讓人即使在昏迷中殘留感知,也無法判斷真實方位和距離,足以應對任何審訊。”
二荊話落,眾人臉色也不好了。
吳問幾人是裝的,張日杉、何老與‘陳李齊’三當家則是真的愁!
陳金水煩躁地拍了拍輪椅扶手:“他爺爺的!你是說咱們抓了這麼多人、流了這麼多血,最後就得到些沒用的消息?!”
二荊沉默地點了點頭,惹得陳金水對著空氣問候了汪家祖宗十八代。
張日杉瞥了眼時間,又看向吳貳白。
“從九鼎堂出事到現在,時間不短了。汪家必然已經得到消息,甚至可能啟動了對相關‘安全屋’和聯絡鏈的清理程序,我們得加快動作。”
“怎麼加快?”李曲鬨僵硬地活動了下身體:“還能把那些人的腦袋敲開?”
這時,一直站在後方陰影裡的臟輝往前踏了半步。
“二爺,各位當家的。時間緊、骨頭硬,常規的法子怕是撬不開那幾張最硬的嘴。
既然問不出真的,那就彆讓他們有工夫編假的。我提議,‘過堂’!一套流程走下來,就是鐵打的羅漢也得開口!”
話是這麼說,但臟輝腦子裡卻想到了汪泉。
他悄咪咪看了眼吳問,心想有這活閻王在,啥羅漢來了也得敞開心扉!
會議室裡靜了幾秒,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皆將視線落在張日杉與何老身上。
何老蹙著眉沒說話,過堂,就意味著徹底摒棄人性、隻追求信息與報複效率的酷烈手段。
倒是張日杉,忽然站起身來。
“在動最後的規矩之前,我去見見羅鵲。”
說罷,張日杉抬腳走到會議室門口,又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停住。
“你、還有你,”他轉身看向吳問和吳偕:“跟我一起。”
被點名的兄弟倆一愣:???
吳貳白眉頭微動,隨即了然。
張日杉這是想讓九門三代裡的苗子,學學怎麼“看”人,怎麼“問”事,怎麼在不見血的言語裡,剝皮見骨。
吳貳白心裡轉了一圈,覺得以吳問的手段未必需要學,但張日杉這份延續香火、點撥後輩的“老派”心意,他得領。
於是對吳問、吳偕點頭:“去吧,跟著張會長,多看、多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