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富此刻很不爽,他不爽的原因有好幾個。
其中主要的是因為剛拿到手的四千塊,還沒有捂熱乎的,玩了兩把就輸光了。
再主要的是因為這一片老式居民樓的路也太難走了,坑坑窪窪的,他還摔了兩跤。
不過就算再不爽,這路他還是要走的,畢竟他的好女兒打來了電話,說是給他送錢了。
事物反常必有妖這個道理,薑大富顯然不懂,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麼薑初音要把地方約在這裡,又為什麼非得是深更半夜的。
腦子裡隻有即將要拿到的錢,哪裡會想這些,薑大富隻是個賭棍,還是個沒腦子的賭棍。
但凡有點腦子,也不至於輸的家破人亡,又喪儘天良!
好不容易找到了爛尾樓,薑大富心裡正嘀咕,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鬼影都沒有,可目光一轉,他就看見了一個白色身影立在爛尾樓下。
走近了一瞧,薑大富才看出來,那正是他的好女兒薑初音。
講道理,薑初音的容貌是上等的,她要是不漂亮,也不會被顧生澤看上,就是身材差了不少,胸部平平,不足二兩,但穿著一身純白衣裳,在月光的映襯下,到也增添了不少純真氣質。
她目光冷冷的看著,不言不語。
薑大富倒是笑了,張嘴就要說,“我……”
一道銀光閃過!
話隻出口一個字,薑大富忽然沒法發聲了,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像是要射出閃電般的機靈,如果給他耳朵上裝上天線,大概他就可以聽到不遠處可疑的聲音。
脖頸上插了一把水果刀,刀身全部沒入,薑大富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他雙手捂著脖子,哆嗦了兩下,倒在了地上。
話還是彆說了,一個‘我’字,權當遺言了。
顧生澤從暗處走出來,站在薑初音的身旁,那把水果刀就是他飛的。
既然答應了薑初音,那顧生澤覺得出手就得乾脆利索,什麼打鬥、什麼台詞,統統放一邊,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而這飛刀的功夫,的確有在練習,顧生澤也是超努力的,這下效果就非常的明顯。
“趁著他還沒有徹底的斷氣。”顧生澤好似魔鬼,做著慫恿,“殺人這種事情,當然是親手捅下去才痛快呀!”
他一臉帥氣的說著這種話,真是應景。
薑初音似乎被激活了開關,詫異的看著顧生澤的側臉,然後她的目光逐漸癡迷。
顧生澤溫和的蠱惑,“你要抓緊時間,畢竟他的時間可不多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薑初音快步走到薑大富的麵前,看著他在驚恐裡痛苦,痛苦的連聲音都不能完整的發出來。
薑初音心裡湧起一陣快意,而她的憤怒也隨之而來,蹲下身子,雙手握住水果刀的刀柄,在薑大富恐懼的眼神裡,她使出全身力氣把刀拔了出來。
一道鮮血飛濺而出,染紅了薑初音的白衣。
這可是今天新買的衣服,你那肮臟的血怎麼可以汙染,薑大富,你是真的該死!
很好,憎恨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薑初音雙眼猩紅,姣好的麵容因為憎恨值蔓延而猙獰,她雙手正握水果刀,高舉後一鼓作氣的用力捅下。
一刀在捅在薑大富的心口,又一刀也捅在心口,然後三刀、四刀……十八刀,刀刀全是心門口。
薑大富的心是爛的,所以薑初音就真的把他的心給捅爛了。
當全身的力氣使完,薑初音跪坐在地上,手裡還握著刀,止不住的顫抖。
她在哭,卻是無聲的。
而薑大富,顯而易見,死透了!
他或許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死在自己親生女兒的手上,作踐殘害家人太多,終究也是被家人所殺,這大概也是因果報應!
“爺爺奶奶,媽,姐!”薑初音如釋重負,“我終於給你們報仇了!”
從此往後,她將除去枷鎖,脫離苦海,改變命運,迎接光明。
黑夜終究會過去,太陽一定會升起。
但她並不是自由的!
哭泣的時間並不長,作為此次案發現場的製造者之一,薑初音還保持著一份理智,她用衣服把水果刀的刀柄擦拭了好幾下。
這是要給凶器清除指紋。
擦完之後,又握了握手柄,薑初音陡然的笑了起來,然後把水果刀收進了褲兜。
現在這把水果刀,是專屬於她薑初音的凶器!
顧生澤默默的看著這一幕,撓了撓頭。
她這是……霸占我的刀?
“謝謝你!”薑初音走到顧生澤的麵前,熱切而虔誠的看著他,“你是個好人!”
不是,我剛幫你殺人了,你怎麼還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