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靈舟上下來的兩名女子,不是彆人,正是柳清悅,柳清薇兩姐妹。
她們兩個一出現,那管事就立馬迎了上來,滿臉堆笑,恭敬道:“見過兩位主母,坊主坐鎮坊中,特派我來此迎接。”
柳清悅知道,這靈魚坊上設有一道一階防禦法陣,喚作‘水光二色’,有警戒和防禦之能,如果有修士接近,便會被坐鎮陣法中的陳玄平所知。
柳清悅這次回來,是帶著家族任務來的,因此她的臉上並沒有太多喜色,隻是冷淡輕語客氣道:“勞煩管事辛苦跑一趟。”
那管事恭敬地為兩位主母引路。
“主母?原來真的是仙子啊!”宋淪驚訝,旋即又默默自得道:“我家果兒也不比仙子差呢!”
宋淪帶著工具,一頭潛入河底,還是每日的工作。
而另一邊。
柳清悅歸來,陳玄平自然高興,和兩位妻子促膝長談,這才知道,兩姐妹是背著家中,偷偷回來的。
“平郎,不如你舍了這靈魚坊,帶我們離開家族,遠走高飛吧!”柳清悅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再次提出了這件事。
陳玄平搖了搖頭,一臉嚴肅道:“不可!我之前已經同你說過,這靈魚坊乃是我父母拚命保護下來的,我自然要守護好它。況且叔父養育我,家族培養我,我又怎麼能舍棄家族不顧?此事休要再提!”
陳玄平如今已經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少年了,這些年他成長了許多,他很清楚,離開了家族,他隻不過一個小小的煉氣修士,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一旦離開家族,他就不再有靈魚坊產出資源可以使用,也將失去族中長輩的照顧,出外闖蕩,拖家帶口,舉步維艱。
若是再遇上幾個劫修,便可要了他全家的性命。
陳玄平其實心裡也有計劃,隻是如今時機還未到,他想參加宣陽宗十年一度的仙緣大會,若是能加入宣陽宗,成為內門弟子,有了宗門依靠,便可將妻女都接回,那樣才是最穩妥的。
不得不說,陳玄平有這樣的想法是很正常的,他是仙族出身,不似那些散修,無依無靠,全憑自己拚命。
仙族子弟,心裡總覺得是有依靠的,他們不用拿命去拚,隻需要待在家族,便可輕鬆地修行到煉氣圓滿。
這是散修比不了的。
而散修唯有走出窮鄉僻壤,冒險精進,勇猛向前,刀劍飲血,搏命廝殺,用儘一切手段爭奪機緣才行。
這就是世家子和散修的區彆了。
得了陳玄平這樣的回答,柳清悅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希望,臉上掛著黯然的色彩。
而陳玄平隻以為妻子是為孩子擔憂,便安慰道:“嶽丈大人是柳氏家主,兩個孩子的外公,他定能護得周全,孟氏也是堂堂仙族,倒也不至於牽連繈褓嬰兒。你無需擔憂,一切等我參加仙緣大會之後,便會得到解決。”
柳清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此刻她有些悔恨,當初她們姐妹二人都一心想著攥著靈魚坊這處產業,仗之獲取資源修行,如今卻不想被此地困住,真是自縛手腳。
此刻她忽然想起當初見陳玄生這位兄長時,對方說過的話。
當時那位兄長雲淡風輕,勸告仿佛還回響在耳。
不要執著眼前的好處,否則這裡便成了囚禁仙途的牢籠。
竟一語成讖,應在此處。
如今再想起陳玄生的模樣,柳清悅這才方覺得對方才是真正的胸闊心廣,逍遙無拘,有仙人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