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軍艦中下來,一踏在主星的被雨水淋濕的滑溜溜的地麵,就覺得一陣惱火。
與他最匹配的雄蟲,也就是他的未婚夫,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與他通訊過。
一開始他去外星係執勤,那雄蟲還會時不時與他聯係。
過了一陣子,聯係漸少,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
他先去了那雄蟲的宅邸,卻聽說雄蟲去了大皇兄舉辦的宮廷宴會,又馬不停蹄地回了皇宮。
“埃爾,有事找你,跟我過來一下。”
他剛進宮殿,二皇兄仿佛早就在這等他似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無法反抗他的皇兄們。
他跟了去,也想知道二皇兄急著找他是什麼事情。
隻是他卻沒想過二皇兄這是要給剛回來的他一個“大禮”。
裡埃爾跟著二皇兄穿梭在宮廷的走廊過道裡,這時候,二皇兄的雌侍不知從哪裡出來。
他是裡埃爾敬重的軍雌前輩,是某個貴族的雌子。
一百多歲,正當壯年,一腔抱負,隻因與二皇兄匹配上,無法征戰星際,囚禁在宮廷多年。
裡埃爾小時候還跟著這位前輩在禦花園練劍,也親眼看著他被皇兄折磨得越來越消瘦。
有時候,這位前輩會像今天這樣,在他回來後,找他打聽星際旅途的各種趣事。
“二皇子殿下。”
軍雌前輩恭敬地對皇兄行下跪禮,但皇兄顯然對他擋了自己的路感到不悅。
“滾開!”
二皇兄踹了他一腳。
前輩卻沒有發出一絲抗議。
二皇兄領著他,匆匆從前輩的身旁穿過,突然!
前輩趁皇兄不注意,偷偷塞了一張紙條給他。
那紙條短短幾字,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二皇兄要帶他“捉奸”。
因此他對自己的未婚雄蟲與彆的雌蟲躺在一塊兒,並不感到意外。
雄蟲有許多雌侍,理所當然的,沒有蟲感到意外。
隻是那雄蟲說:
“那賤雌又無聊又麻木,等我成了首相,我就休了他,娶你為雌君。”
隔著簾子,參加宮廷宴會的所有貴族都聽見了這讓他這個蟲帝的雌子蒙羞的話語。
可是他不意外。
他隻是捏著那張軍雌前輩給他傳遞的紙條,靜靜地看著。
而二皇兄卻一個勁兒地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地說道:
“埃爾,你看,這雄蟲不僅讓你,還有父皇乃至整個皇族蒙羞!趕緊換了他和我介紹的……”
二皇兄這麼說,也隻是因為他當前的未婚雄蟲,是大皇兄的支持者罷了。
他確實被雄蟲背叛。
是皇兄們勾心鬥角的受害者。
是父皇不受寵的雌子。
也確實因為這種種,被其他貴族嘲笑。
可書裡寫的,他因這些事情而黑化,則是完全錯誤的。
無論是背叛、嘲笑還是偏心。
幾十年來,他都習以為常。
他的最終爆發,是在二皇兄揪出了躲在簾子後、想過來安慰他的軍雌前輩的時候。
時間過了太久,久到他記不清前輩的模樣。
他隱約記得那位軍雌前輩,聽他說星際趣事而久違地笑時,左邊臉頰有一個淺淺的梨渦。
“賤雌!你躲在這裡鬼鬼祟祟做什麼?!”
二皇兄揪著前輩那頭又長又密的頭發,將他按在地上,踩著他的左臉頰反複摩擦。
而前輩的眼睛,卻仍柔和地望著他,似乎在問他是不是在傷心?需不需要一個安慰的擁抱?
裡埃爾怒了。
他推了二皇兄一把,將尊貴的雄蟲皇子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