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士兵立刻便會意。
他們走到那龍骨水車的旁邊,然後將自己的腳,踩在了那水車之上兩個看起來像是腳踏板一樣的東西上。
然後,在所有人那充滿了好奇和期待的目光注視下,緩緩地,開始踩動了起來。
“嘎吱,嘎吱……”
隨著他們腳下的動作,那巨大的木製水車,開始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一條長長的,掛滿了無數木板的鏈條,被那水車之上的齒輪所帶動,從那深不見底的井口,緩緩地被拉了上來。
每一塊木板之上,都盛著滿滿的,清澈的井水。
然後,在到達最高點的時候,那些木板會自然地傾斜。
將那甘甜的井水給儘數地倒入了一旁早已是挖好的,長長的溝渠之中。
緊接著,那些空了的木板,又會隨著鏈條的轉動,再次沉入井底,去舀取新的井水。
周而複始,循環不息。
一道清澈的,源源不斷的溪流,就這麼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然後,順著那早已是挖好的溝渠,緩緩地流向了遠處那片早已乾涸龜裂的田地之中。
“流……流出來了。”
“天啊,真的流出來了。”
在短暫的死寂之後,人群之中,瞬間便爆發出了一股比之前還要狂熱的山呼海嘯!
那些本就已經被旱災給折磨得是幾近崩潰的農民們,在看到那清澈的溪流流進自己家田地裡的瞬間,一個個都激動得是熱淚盈眶,泣不成聲。
他們想也不想地便跪了下去,對著高台之上,那個一臉平靜的年輕男人,瘋狂地磕著頭。
“神仙,攝政王殿下是活神仙啊。”
“多謝攝政王殿下救命之恩。”
“我等,願為攝政王殿下,立生祠,日夜供奉,永世不忘。”
這一次,他們不再是高呼千歲。
而是發自內心,虔誠的跪拜。
在他們的心中,謝寧早已是超越了君王,超越了神明,是能夠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唯一的救世主。
而那些之前還在質疑,還在觀望的文武百官們,在看到這神跡般的一幕時,也同樣是被震撼得是無以言表。
他們終於明白,為何謝寧會說,格物之學,才是真正治國平天下的大道。
這種能夠實實在在地改變百姓生活,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又豈是他們那些空洞的,虛無縹緲的聖人之言所能比擬的?
孔穎達等一眾儒臣,看著下方那片狂熱的,充滿了感激和崇拜的海洋,那雙雙依舊頑固的眼睛,在這一刻,終於是徹徹底底地淡了下去。
他們所信奉了一輩子的聖人之道,在這一刻,被那嘩嘩作響的溪流,給毫不留情地衝刷得一乾二淨。
龍骨水車的出現,徹底奠定了格物之學在大齊至高無上的地位。
那些曾經被儒家思想給禁錮了數千年的百姓們,在親眼見識到知識所帶來的,實實在在的好處時,一個個都如同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對學習,對格物,爆發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狂熱的激情。
新式學堂,徹底取代了舊式私塾,成為了所有孩童趨之若鶩的聖地。
而皇家科學院,也同樣是在一夜之間,成為了所有能工巧匠夢寐以求的最高殿堂。
在謝寧的親自坐鎮和毫無保留的資源傾斜之下,這個剛剛才成立不久的,嶄新的機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發展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