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趙括才緩緩地坐回了那張書桌之後。
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抹陰冷得意的笑容。
謝寧,你不是想在燕國推行你的那套狗屁新政麼?
你不是想動我們這些世家豪族的根基麼?
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
半個時辰之後。
四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兵部尚書府的後門。
四名中年男人,從那馬車之上,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們,便是掌控著整個燕國過半土地和財富的四大豪族家主。
這四個人,跺一跺腳,都足以讓整個燕國抖上三抖。
在一名下人的引領下,四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趙括的書房。
“趙大人,深夜造訪,不知,所為何事啊?”
為首的張德坤,看著那個坐在書桌之後,一臉陰沉的趙括,那沙啞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他們雖然與趙括同屬一個陣營,但是,他們卻也同樣清楚。
這個家夥,就是一條喂不熟的毒蛇。
若不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他們根本就懶得跟這種人打交道。
“嗬嗬,張家主,明人不說暗話。”
趙括聞言,卻是冷笑一聲,目光緩緩地從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想必,今晚在承天殿上所發生的事情,四位也同樣是聽說了吧?”
他的話,讓四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他們雖然沒有資格參加那種級彆的宮宴。
但是,他們卻也同樣是通過自己的渠道,在第一時間,便得知了宴會之上所發生的一切。
當他們聽到,霽洪竟然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燕國的救災大權,全權交給謝寧的時候。
他們心中的震驚,絲毫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少。
他們知道,狼,真的來了。
“趙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王承恩看著那個一臉陰沉的趙括,那低沉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們四家與你,乃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若是那謝寧真的在燕國站穩了腳跟,那我們誰也彆想好過。”
他的話,讓在場的其他三人,都紛紛點頭附和。
他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謝寧在大齊所推行的那些新政,對於他們這些依靠著土地和佃農而生存的世家豪族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簡直就是,掘了他們的祖墳。
“好。”
趙括看著四人那同樣是充滿了凝重的臉,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既然四位都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跟你們繞彎子了。”
他緩緩地站起身,那尖銳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蠱惑。
“那謝寧雖然是勢大,但是他卻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哦?什麼弱點?”
四人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好奇。
“他太自負了。”
趙括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容。
“他以為,隻要他能解決旱災,就能收買人心,就能在燕國站穩腳跟。”
“但是,他卻忘了。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
“最可怕的,也同樣是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