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那雙本該是充滿了堅毅和冷靜的眼睛，在這一刻，卻是變得空洞而又麻木。
仿佛，他的神智早已被那股邪惡的力量給徹底地侵蝕了。
謝寧的心猛地一沉。
顯然，衛通的情況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
就在他觀察衛通時。
一道虛幻透明的，幾乎是看不清模樣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從那血色肉繭的旁邊緩緩地浮現了出來。
那身影，自然就是早已化作了鬼魂的，燕國公主霽月。
隻是此刻的她，早已不再是之前那副凝聚如實質的模樣。
她的魂體變得虛幻無比，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消散在空氣之中。
她的臉上，充滿了無儘的悲傷和絕望。
她感應到了謝寧的到來。
她拚儘了自己那最後一絲微弱的力量，將一股充滿了悲傷和決絕的意念，傳入了謝念的腦海之中。
“謝寧……求你……”
“殺了他。”
“讓他解脫……”
“我在這裡陪著他……”
“他不想……不想變成怪物……”
她的聲音，充滿哀求，也充滿說不出的悲涼。
讓謝寧那顆早已變得是堅如磐石的心，都感到一陣陣的發自內心的酸楚。
還不等謝寧反應，異變再生。
隻聽“噗嗤”一聲。
那血色肉繭之上，竟是毫無征兆地伸出了一根根如同觸手一般，布滿了粘液和倒刺的詭異血管。
然後，毫不留情地朝著霽月那早已變得虛幻無比的魂體，狠狠地刺了過去。
“不。”
謝寧見狀，臉色猛地一變。
他想上前阻止。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霽月的魂體，在那詭異血管的攻擊之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她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穿透靈魂的淒厲悲鳴，便被那詭異的血管，給硬生生地吸入了那血色肉繭之中，消失不見。
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地下溶洞，在這一刻，仿佛是連時間都靜止了。
謝寧就那麼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那早已變得空空如也的，霽月之前所在的位置。
他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霽月死了嗎？他不清楚。
他的心在這一刻，仿佛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狠狠攥住，讓他感到一陣陣發自內心的窒息和痛苦。
“哈哈哈……”
就在此時，一陣充滿了得意和瘋狂的大笑聲，卻是毫無征兆地從鬼醫口中爆發了出來。
他看著謝寧那張因為憤怒和悲傷而變得有些扭曲的俊臉，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充滿了戲謔和玩味。
“怎麼樣？”
“我這件作品，是不是很完美？”
“我將那女鬼的魂魄與衛通的身體給徹底地融合在了一起。”
“從今往後，他們將不分彼此，合二為一。”
“他們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完美，也最強大的殺戮兵器。”
“而我，將是他們唯一的主人。”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燒紅的刀子，狠狠地捅入了謝寧的心臟。
讓他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地被那股早已衝天而起的怒火，給毫不留情地吞噬。
“你該死。”
謝寧的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