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散儘家財,建立了拜劍山莊。我憑借著從王家盜取來的鑄劍術和那塊劍心石,耗費了整整十年的時間,終於鑄造出了這柄罪血之劍。”
他那空洞的眼眶,轉向了血池中央那柄漆黑的魔劍,鬼火之中充滿了無儘的悔恨和恐懼。
“我給它取名天罪,我希望它能助我問鼎天下,成為一代宗師。”
“卻沒想到,這柄劍,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充滿了王家三百多口人的滔天怨念。它……它是一柄不折不扣的魔劍。”
“它非但沒有給我帶來榮耀和力量,反而還在不斷地吞噬我的心智和生命力。”
“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到王家的那些冤魂,一個個都來找我索命。”
“我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虛弱。我的修為更是一落千丈。”
“我終於明白了王伯安臨死前對我說的那句話。”
“罪血鑄劍,天理不容。”
“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我想要毀掉這柄魔劍,但我卻發現,我根本就做不到。它早已是與我的心神,甚至是我的靈魂,都給徹底地融合在了一起。”
“我毀掉它,就等於是毀掉我自己。”
“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等死的時候。”
“我卻駭然地發現,王家,竟然還有一個幸存者。”
謝寧聞言,心中一動。
他知道,正題來了。
“他,就是殘劍。”
“王家的,最後一個後人。”
果然如此。
謝寧心中了然。
這一切,終於都串聯起來了。
殘劍加入血衣樓,並非是為了什麼權力和地位。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複仇。
向拜劍山莊複仇,向所有與當年那場血案有關的人複仇。
甚至,是向整個早已變得肮臟不堪的江湖,複仇。
“他不知道從哪裡學到一身詭異強大的功法。那功法竟然與我從王家盜取來的鑄劍術同出一源。”
“他找到了我,他沒有殺我。而是用一種更加殘忍的方式來折磨我。”
“他將我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劍塚之內,用這數千柄充滿了怨念的寶劍,日夜不停地侵蝕我的神魂。”
“讓我親眼看著,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基業,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走向覆滅。”
“他要讓我,在無儘的痛苦和悔恨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拜長青的聲音,充滿了無儘的絕望和悲涼。
“那殘劍既然是王家的後人,他為何還要屠戮拜劍山莊的那些普通下人和客卿?”一直沉默的謝寧,突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