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鮫人問世,怎會有如此……哦?”黑暗中的聲音忽地頓住,一聲爽朗的笑聲傳出,“這兩個丫頭竟與小友……既如此,本座就給你們送上一份薄禮。”
話音剛落,點點光輝一閃而逝,彷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黑暗還是那片黑暗。
與此同時,藍星之外的無垠星中,點點金芒驟然刺破亙古的空虛,一尊巴掌大小卻氣場撼天的麒麟法相凝現,它通體鱗甲如熔金鑄就,每一片都折射著日月般的光輝,頭頂犄角泛著通透的玉色光暈,蓬鬆尾鬃揚起,攪動細碎的星屑流轉,明明體量小巧,周身卻縈繞著能壓垮星河的威嚴,仿佛是執掌寰宇秩序的上古靈尊。
法相懸停片刻,澄澈如琉璃的金瞳緩緩掃向前方,那裡有三顆龐大的藍色星辰正緩緩轉動,星辰表層裹著厚重的灰黑色霧障,渾濁的藍芒透過霧障向外散逸,它們像是三顆被汙垢遮蔽的藍寶石,雖深陷泥濘卻也難掩本源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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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法相凝視半晌,似已洞穿星辰內核的脈絡,隨即昂首抬蹄,一聲清越卻極具穿透力的低吼在虛空中炸響,這吼聲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但那無形的威壓卻讓整片星雲都為之一滯,三顆星辰周遭更是產生無數可怕的能量亂流。
吼聲未落,那三顆藍色星辰竟似落入指掌間可任意拿捏的泥丸一般,星辰自轉速度驟然加快無數倍,它們表層那厚重的霧障在一股看不見的磅礴力量下瞬間剝離,被那恐怖的虛空能量亂流湮滅於無形;麒麟金蹄點落,虛空漣漪圈圈蕩起,在三顆星辰間來回轉圜,在這股偉力的牽引下,陰霾儘掃的三顆星辰綻放出更加熾烈的星輝,那是一種近乎純粹的湛藍色光輝,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色,光芒如瀑布般傾瀉而出,將周遭的星雲都染成了通透的藍。
極致藍光地綻放並未持續多久,三顆星辰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坍縮收縮,不過片刻功夫,三顆拳頭大小的湛藍光球便懸浮在麒麟法相身前,每一顆光球都瑩潤如最頂級的藍寶石,內裡流轉著純粹到極致的水係能量,懸浮在虛空中時,連周圍的時空都似被其引力微微扭曲。
麒麟法相低頭看了一眼,那對金瞳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隨後它便如出現時一般突兀地刺破虛空,消失得無影無蹤,三顆藍色光球也隨之消失於無形,唯有原本星辰懸浮的區域,墨色天幕上的藍色光暈悄然淡去,仿佛那三顆藍色巨星從未存在一般,隻剩下億萬顆星辰依舊閃爍。
“嗯?好膽!”
當初薑龍在藍星海岸揮劍斬破空間時,那片沉寂了億萬年的漆黑星域中,曾驟然睜開的那雙幽邃眼眸,此刻竟再度於墨色天幕下緩緩睜開,這一次,眸中不再是先前的漠然窺伺,而是燃起了如恒星爆發般的慍怒,猩紅火光瞬間席卷了整片星域,翻湧的星雲都被這股怒火染成了熾熱的橘紅,無數星辰在威壓下微微震顫,仿佛下一秒便會崩解碎裂。
緊接著,一陣熟悉的波紋在麒麟法相方才停留的星域間來回律動,所及之處,虛空泛起細密的褶皺,連光線都隨之扭曲。最終,在那三顆藍色星辰原本懸浮的位置,一道有形卻似無形的身影驟然凝現,祂的輪廓在星海中忽明忽暗,既看不清麵容,也辨不出形態,唯有一雙與漆黑星域融為一體的眼眸,透著俯瞰眾生的冷漠與威嚴,仿佛是這片星海誕生之初便存在的古老神隻。
“你這後生可是對本座之舉有忿?”
虛空中金芒驟起,那尊麒麟法相竟去而複返,三顆湛藍光球在它身側緩緩環繞,一對金瞳如兩輪小太陽,直直對上那道虛幻人影,言語間平淡如水,卻透著一股不容駁責的威壓,仿佛在質問一位不守規矩的晚輩。
那道虛幻人影聞聲,周身黑霧驟然劇烈翻湧,原本漠然的眼眸中瞬間掀起驚濤駭浪,身形更是下意識地向後微退,當祂徹底看清麒麟法相鱗甲上流轉的古老紋路,聲音竟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那對眼眸中更是充滿恭敬與驚駭。
“你……是那位!您不是……”
“你這後生竟知道本座?”
虛幻人影急忙躬身,祂那模糊的輪廓開始飛速凝實,一套通體玄黑的重型戰甲率先顯現,其上破損痕跡清晰可見,似在無聲訴說著祂以往的豐厚戰績,祂的麵容藏在玄黑頭盔之下,頭盔麵罩並未完全閉合,露出一雙深如星海的眼眸與線條冷硬的下頜。
眼眸瞳仁是純粹的暗金色,目光掃過之處,帶著神隻對萬物的俯瞰與不容置疑的威嚴;下頜線條緊繃,唇線平直,未語時透著極致的疏離。
“參見……”
“行了!”麒麟法相金蹄輕抬,無形偉力將祂彎下的腰身扶直,“你這後生著實迂腐,用人類的話說,真是死腦筋!”
“求祖……指點!”
點點金光消散,麒麟法相再次消弭,虛空中隻有隻有陣陣回響。
“雪中送炭之機你雖了然,卻也悄然流失,如今這錦上添花的機遇,就看你這後生如何決斷了。”
祂低頭沉吟,突然抬頭,那對眼眸中倒映著藍星深海的那座鮫人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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