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不僅漫長,更是一種煎熬,像鈍刀子割肉,一點點消磨著人的意誌和希望。周辰和秦家老二此刻才真切地體會到了日記裡那個被遺棄海盜的絕望。茫茫大海,孤島求生,歸期不定,這種被世界遺忘的感覺,足以讓最堅強的人心生惶恐。
“唉,現在算是知道那老哥當時是啥滋味了。”秦家老二歎了口氣,用木勺攪動著小鋁鍋裡所剩無幾的白米,米香混合著柴火氣,在這片與世隔絕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珍貴,“哥,這已經是最後一把米了。咱都在島上耗五天了,那幫天殺的海盜到底要晃悠到什麼時候?”他看著鍋裡寥寥可數的米粒,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吃完這頓,咱可就真得靠野果子和小魚小蝦過日子了。”
周辰撥弄著火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急也沒用。這幾天天氣好,風平浪靜的,正是海盜活動猖獗的時候。前兩天你不也看見了,那艘倒黴的商船……”他頓了頓,想起那天遠遠看到的、被海盜船挾持的商船影子,心裡也是一沉。
“哥,你這話說的,咱不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嘛?”秦家老二苦中作樂,盛出兩碗稀薄的米粥,“大家不都想著搏一把?這片海域漁船少,說明魚多啊!利益動人心唄。”
“是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周辰接過碗,感受著碗壁傳來的微弱暖意,“賭贏了,盆滿缽滿;賭輸了,就像咱現在,困在這當野人。我現在是真有點同情日記裡那哥們兒了,他可是硬生生熬了一年多……咱們這才十來天,就有點扛不住了。”他搖搖頭,甩開腦子裡不好的念頭,“二胖子他們肯定沒事,咱那船快,海盜攆不上。他們指定是在外圍等著呢,海盜一走,準來接咱。”
“理是這麼個理,可哥,咱這肚子等不了啊。”秦家老二幾口喝完粥,舔了舔碗邊,“米沒了,接下來吃啥?光靠那幾條小魚,頂不住餓啊。”
周辰抬頭,目光落在營地旁邊那幾棵高大的椰子樹上,眼中閃過一絲決斷:“能吃的東西多了。看見那些椰子樹沒?”
“椰子?那玩意兒汁水多,不頂餓啊。”
“誰讓你光喝汁了?”周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咱不是帶了斧頭嗎?砍樹!椰子樹的心,那叫椰髓,富含澱粉,能吃!”
“澱粉?”秦家老二一臉懵。
“就是跟紅薯、土豆裡頭那玩意兒差不多,填肚子的!”周辰解釋道,“一棵樹的椰髓,夠咱倆對付兩天。再說,咱水果罐頭還沒吃完,林子裡有野果,河裡有魚,再堅持個五六天問題不大。真要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他頓了頓,目光投向島嶼深處,“不是還有那群野山羊嗎?”
秦家老二眼睛一亮:“對啊!把那群羊忘了!有它們在,咱倆就算在這島上當兩個月野人也不怕!”
“一天一頭?你想撐死還是想把羊群嚇跑?”周辰笑罵,“省著點,半個月弄一頭,吃不完做成羊肉乾,能頂好久。”
一番互相打氣,兩人心中的陰霾似乎驅散了一些。然而,現實的威脅總在不經意間降臨。剛吃完飯,周辰習慣性地朝海麵瞥了一眼,臉色驟變:“快!滅火!有船!”
秦家老二反應極快,抓起一把泥土就蓋在火堆上,又扯過旁邊巨大的芭蕉葉狠狠壓住。兩人迅速隱蔽在樹叢後,緊張地望出去。隻見一艘比前幾天見過的更破舊、船身甚至帶著暗紅色汙漬,不知是鏽跡還是……血的海盜船,正慢悠悠地從島外駛過。甲板上堆著搶來的漁網和物資箱子,幾個麵目猙獰的海盜正大聲吆喝著什麼。
“媽的!這群雜碎!”秦家老二咬著牙,拳頭攥得發白,“要不是他們,咱們漁民的日子哪會這麼難!”
“沒辦法,大海茫茫,他們往哪個島礁一藏,上哪兒找去?”周辰壓低聲音,眼神卻帶著一種超越時代的篤定,。
不過,等以後……各種定位技術發達了,隨著各種定位係統的發展,你無論跑在哪裡,衛星能做到厘米級彆的定位,你跑都跑不掉,直接拍個照片就知道你藏在哪裡。所以說隨著時代的發展之後,海上的海盜也就慢慢地銷聲匿跡了。
“唉,那得等到猴年馬月……”秦家老二歎了口氣,“哥,他們到底啥時候走?”
周辰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凝神觀察著四周,突然,他指著遠處一片樹林:“你看!”
“看啥?樹有啥好看的?”
“不是看樹,是看樹葉!”周辰語氣帶著一絲興奮,“看見沒?樹葉在無風自動,幅度越來越大……要起大風了!隻要風浪一大,海盜船肯定得找地方避風,不敢再在這片晃悠了!”
“真的?老天爺,趕緊刮風吧!我真是受夠這野人日子了!”秦家老二幾乎要歡呼起來,他撓著油膩打綹的頭發,“渾身難受,頭發都快能炒菜了,真想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
“快了,看這架勢,說不定今晚就有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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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為了印證周辰的話,天空中突然滾過一陣低沉的悶雷聲。
“好!要下雨了!”周辰精神一振,“快!老二,趕緊把咱的庇護所加固一下!不然晚上這雨下來,咱倆就得變成落湯雞!”
等他們趕緊去,大概地把厚厚的芭蕉葉蓋好,畢竟現在雨太大的話,他們這邊還是要把芭蕉葉再加固一下,多蓋一些厚厚的芭蕉葉,這樣庇護所半夜才不至於漏水。
而他們呢,火堆上麵也是搭了一個三角棚的,這樣子在裡麵生火的話,晚上火也不會熄滅,
兩人立刻行動起來,冒著逐漸變大的風,收集更多寬大的芭蕉葉,一層層加厚棚頂,用藤蔓牢牢綁緊。
周辰還特意檢查了火堆上方的那個簡易三角遮雨棚,這是他按照記憶裡部隊野外生存的法子搭的“無煙灶”,既能分散煙霧,避免暴露,又能防止雨水直接澆滅火種。
他之前未雨綢繆,曬乾了不少柴火,此刻都派上了用場。
晚上火焰的燃燒能提供一些溫暖,不然下雨的話溫度驟降的話,兩個人在裡麵睡覺過夜很難受,畢竟兩個人出來的時候也是沒有帶太厚的衣服。
周辰這邊就加固完畢了,加固完畢之後提前曬好了乾柴,畢竟他們也做好在這裡做常駐的準備了,現在一看準備果然沒有錯。
秦家老二抹了一把臉上雨水,出了汗,說道:“哥,你有先見之明,在這裡提前搭了一個棚子,還備好了那些柴火,不然這一下雨,咱今天晚上可得有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