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薛宴辭除你之外,沒有過任何其他男人。如果她肯給我一絲機會,那她絕不會愛上你這樣一個人。」
“章淮津,對她好一些,彆欺負她,她曾經是我的小公主。”路知行說完話,摁斷電話,調成靜音了。
三月的廈門,晴空萬裡,一片雲彩都沒有,不像天津似的,整日裡全是霧霾和狂風。路邊三角梅開得滿是粉紅一片,牆壁上爬滿了攀援的淩霄花。
也是這樣一個三月,薛宴辭帶著路知行趕高鐵到蘇州留園,站在山茶花下問他,“這個口紅是什麼味道的。”
也是這樣一個三月,薛宴辭帶著路知行去逛母嬰店,舉著一件裙子問他,“咱姑娘會喜歡這個款式嗎。”
又是這樣一個三月,這一次,她說,她不愛他了。
她哭著說過知行,我好愛你;她笑著說過路老師,我愛慘你了;她也平靜地說過路知行,我愛你……在無數個開著燈的黑夜,亦在無數個晨光熹微的清晨,從今往後,怕是再也聽不到了。
其實,已經兩年多了,路知行都沒有聽過薛宴辭再說愛他了。
“爸爸,你抽煙了?”
“爸爸,你沒有給媽媽買花嗎?”
路知行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隻是告訴葉嘉念,“姑娘,如果爸爸和媽媽分開了,你要選擇和媽媽在一起,要照顧好媽媽,要保護好媽媽。”
“爸爸,你以後會來看我嗎?”葉嘉念昂著頭,“爸爸,你可以來看看我嗎?”
“會的。”路知行答一句,“無論你什麼時候想見爸爸,爸爸都會立刻去看你。”
路知行沒法兒給女兒一個承諾,更沒法兒和女兒約定見麵的時間。他隻能在被需要的時候,才可以出現,就像被薛宴辭需要的時候,才可以出現在她身邊一樣。
葉嘉念哭得厲害,和薛宴辭同路知行生氣,鬨脾氣時一樣,一旦哭起來,眼淚根本止不住。都要抱著哄很久很久,說很多很多承諾,給很多很多條件,才可以。
手機有條新消息,是明安發過來的。薛宴辭又幫且初文化談下一個新項目,她又幫著他在事業上,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姑娘,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彆人,知道嗎?”
“嗯,我隻告訴爸爸。”
“爸爸,你想想辦法,讓媽媽再愛你一次可以嗎?”
路知行將話題岔開了,“姑娘,如果媽媽離開我會過得更好,你願意她離開我嗎?”
“願意。”葉嘉念淚眼朦朧,“可是媽媽隻有和爸爸在一起才會過得更好。”
“姑娘,以後要認真讀書,不能惹媽媽生氣。”
“姑娘,媽媽隻是脾氣差了一點兒,她隻是工作太累了,媽媽很愛你的。”
……
路知行不記得叮囑過女兒多少事,隻記得心裡很痛。原以為薛宴辭隻是在生自己的氣,以為她不信任自己了,可沒有想到,她是不愛自己了。
若是彆的原因,也許還有機會吧。可是不愛了,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路知行太了解薛宴辭了,從認識到戀愛、結婚、有女兒。這一路上都伴隨著薛宴辭的職位升遷,薛宴辭做事有多狠,路知行見識過;薛宴辭脾氣有多硬,路知行體驗過;薛宴辭為人有多惡,路知行更是明白。
薛宴辭早已經把感情當工作去看待了,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媽,爸爸說你們分開,要我選擇和媽媽在一起。”
薛宴辭回頭看一眼站在一樓的女兒,笑著答了一句,“好。”
“看看吧。”薛宴辭推一份文件到路知行麵前。
路知行隻看一眼檔案袋上的印章,就知道這裡麵裝的是什麼了。
上一次,陳禮送過來的關於河北孫家的材料上就有這個章;再上一次,薛啟澤送過來的關於中電集團總部材料上也有這個章;再往前數,薛宴辭接手中電集團前,陳讓送過來的四份材料上都有這個章。
貼著封條,壓著黑章,滴著火漆。
這是薛宴辭對路知行的調查材料。
這份材料來自葉家的信息處理司,由葉家每一代核心人物直接領導管理,用於查辦事情的一處所在。
“不敢看?”薛宴辭總是這般輕蔑。
路知行打開檔案袋,隻有三張紙。
第一張紙記錄了他在通納生物的所有工作。
第二張紙記錄了他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
第三張紙上寫著:經查證,葉知行與所涉事項均無關聯。
她對他起了疑心。
路知行將文件放回桌麵,推給薛宴辭。
薛宴辭隻看了看第三張紙,長舒了一口氣,甚至還對著路知行笑了一下。
一分鐘後,薛宴辭將三張紙連著檔案袋一起點燃燒掉了,而後起身拍拍路知行的肩膀,下樓去了。
至少,路知行以後還能好好活在這世上,清清白白的活在這世上。
至少,葉家、薛家不會把他趕出家門,就算所有人都不愛路知行,媽媽葉承櫻也會愛他的,路知行還是有一個家在的。
這大概是自己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從今以後,沒有人會再因自己去難為他和孩子,他會活的很好,生活得很好。
薛宴辭抱抱女兒,出門廳,在躺椅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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