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老太太已經八十歲了,近乎於不認識人了。隻要家裡來人,隻問來的是不是承櫻,是不是小辭。
薛宴辭抱葉嘉碩給姥姥看,老太太看了好久才說,“這是承明吧,隻有我們明哥兒出生的時候才是白胖白胖的,不像我們櫻櫻,又瘦又乾巴兒。”
魏黎聽了老太太的話趕緊將葉嘉碩抱走。自從葉承明去世,老太太隻要提起這個侄兒,就會陷入無儘的沉默,因而更加地糊塗。
葉家、薛家,兩家人全聚在一起,十二口,好大的一個家庭了。全家福照片拍的很順利,隻三個小時就拍好了。
吃過午飯,葉承櫻陪著老太太午睡,路知行在書房忙工作。葉嘉念、薛航同、薛航舒圍著三個月大的葉嘉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吵得葉嘉碩哇哇大哭。蘇幼凝隻好板著腰教育三個孩子要去午睡,可這三個孩子都六七歲了,瘋跑起來,任誰也管不住。
薛藺禎隻好將三個孫輩帶去院子裡瘋玩,想著園子東南角那棵桑葚樹又該是完了。
薛啟洲、薛啟澤、薛宴辭三個人小時候每次來天津,都會將這棵桑葚樹吃個一乾二淨。這才不過二十年,又輪到三個孫輩開始禍害這棵樹了。
在園子裡喝茶的薛啟洲、薛啟澤、薛宴辭看著自己父親拿著不鏽鋼盆,追在三個孩子後麵,隻覺得很好笑。
當日裡威風凜凜地薛藺禎,現如今追著三個孫輩,跑得一點兒也不快了,甚至還得站在樹蔭下歇歇腳,才能繼續往前趕兩步。
想當年薛藺禎帶著薛啟洲、薛啟澤、薛宴辭三兄妹爬山、徒步、穿越湖泊、穿越沙漠、穿越雨林的時候,那可真是腳步健碩,一點兒都不肯停歇。
薛宴辭至今都還記得十三歲那年跟著爸爸到雨崩神湖徒步,走了整整十一個小時,差點兒把她餓死。可爸爸總是能在她瀕臨崩潰的那一刻,拿出各種各樣的水果和餅乾哄她再往前走一步。
薛宴辭也是在走完雨崩神湖線後,真正愛上了徒步的感覺。從那之後,每年都會花兩個月的時間徒步,可自從回國後,已經八年沒有再進行過這項活動了。
“二哥,陳泊欣什麼時候生?”
“明年二月。”
薛宴辭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對於這個未出生的孩子,爸爸薛藺禎、媽媽葉承櫻反複和她強調過很多遍,不許帶有任何偏見。
“名字起了嗎?”
“還沒有。”
薛啟洲沉思了一會兒,“航同、航舒,就叫航謙吧。”
“大哥,人家夫妻倆會取,你彆湊熱鬨。”薛宴辭翹著二郎腿看著自家閨女蹭蹭地就爬上樹了,十分欣慰。
薛宴辭和路知行對孩子就三個要求:第一,書要讀好;第二,腦子要好;第三,身體素質得跟的上,無論在任何年齡段,都必須要有很強的生命力。
“薛航謙不好聽?”
薛啟澤給大哥薛啟洲敬杯茶,“那就聽大哥的,就叫薛航謙。”
下午一點半,葉承櫻推開書房門,說要將葉家脈絡同方以及底下三家控股子公司,所涉及的涉港、涉台生意一並交給路知行打理。
“媽,這個事我得和小辭商量一下。”路知行停下手裡的工作,起身邀請媽媽葉承櫻到沙發上坐。
葉承櫻擺擺手拒絕了,隻想快點兒說完,趕下樓去照顧葉嘉碩這個孫輩。
“午飯的時候跟小辭提過了。她說家裡的事情一向都是你在打理,由你自己決定。”
葉嘉碩長得太可愛了,比葉嘉念小時候漂亮許多,而且性格也特彆好,不像葉嘉念似的,和薛宴辭一樣,對不感興趣的人、不感興趣的事,永遠擺著一張冷臉。
路知行想了想,應下了。
下午兩點半,路知行聽到薛宴辭在樓下哈哈大笑,三個孩子在樓下放聲大哭,連忙趕出去看是怎麼回事。
自家太太和自家女兒,可真就沒一個省心的。
現如今姥姥葉政君不管事了,大伯父葉承明過世了。媽媽葉承櫻夾在葉家、薛家中間,手心手背都是肉,拿不了主意;大伯母魏黎對薛家不熟悉;薛宴辭又是個不管事的主兒,路知行作為葉知行,作為葉家第五代話事人,他必須得擔起這份責任。
薛啟洲拎著薛航同教育他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帶著兩個妹妹搞成現在這副鬼樣子?周一還要不要上學了?衣服還穿不穿了?
路知行看著葉嘉念一身臟兮兮的樣子,覺得確實該罵。仔細瞧一瞧,三個孩子嘴巴周圍全黑了,雙手也是黑黢黢的,衣服上、裙子上全是桑葚汁。
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洗乾淨的。
蘇幼凝連忙帶著兩個女孩去洗澡,薛啟洲直接讓薛航同自己去洗乾淨。
路知行給女兒請了兩天假,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事實上洗過了,和沒洗之前,差彆並不大。
或許是挨了罵,或許是洗過澡後冷靜了不少,三個孩子竟然在客廳玩著拚圖,趴在地毯上就睡著了。
薛藺禎又手把手將三個孫輩抱進臥室,蓋好毯子,對著葉承櫻感慨一句,“真是和啟洲、啟澤、小辭三個小時候一樣地淘氣,一樣地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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