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嘉峪關的民生問題,我已經打了報告給上級,過完新年,就會有其他同事過來接手我的工作。”
“關於四零四和軍區,我不能放手,請你原諒。但這樣我就不用常駐在這裡了,但還需要三個月,處理完最後一些事,我就可以回家陪著你了。”
“隻是以後每兩周,我都需要過來嘉峪關待三天,處理一些涉密的工作。”
“知行,我知道這樣不能給到你想要的陪伴,也沒法照顧好孩子。可我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我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放棄掉,隻拘泥於和你的情愛,隻拘泥於三個孩子的成長。”
“對不起,知行。對於你,我一直都很慚愧。一邊將你困在我身邊,一邊又自己抽身離開。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薛宴辭說完最後一句話,拉開窗簾朝外看時,一輪明亮的滿月正掛在樹梢枝頭。
“老公,你打開窗簾看看,今天是一輪滿月。”
大年二十九下午,葉嘉碩打視頻電話給薛宴辭,剛接通,就是一聲接一聲地,“媽媽,媽媽,媽媽,你猜我們在哪裡?”
薛宴辭看著來回晃動的畫麵,猜著兒子的問題,“在車裡?”
“不對,我們在路上!”
“葉嘉碩,坐好,不要亂動。葉嘉念,係好安全帶。”
薛宴辭隻嚴肅的板著臉說兩句話,兩個孩子就老實極了。
“媽媽,你猜我們在哪條路上?”
“京津高速。”
“不對,我們在,在……”葉嘉碩忘了路名,托著下巴思考的樣子可愛極了,像是隻肉滾滾地小企鵝。
“爸爸,這是什麼路?”
“連霍高速。”
路知行隻用四個字就讓薛宴辭一瞬間笑逐顏開了。
他帶著孩子來看她了。
那晚薛宴辭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路知行隻哭著聽到最後,卻什麼都沒能說出口。直至天亮,聽到葉嘉念站在門口喊爸爸,薛宴辭就將電話摁掉了。
從那之後,路知行再也沒有打給她,也沒有托明安問過什麼,就這麼到了今天。
薛宴辭將廚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想要的東西,隻好拿出手機點外賣。
“你買泡麵做什麼,馬上該吃晚飯了。”
薛藺禎陪著薛宴辭的這兩個月,可謂是把這個女兒管教得服服帖帖,恭恭敬敬。
“爸,你能不能,不要總在孩子麵前教育我,我也需要一點麵子的。”
“我就是從小慣著你,才讓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薛宴辭沒搭理爸爸薛藺禎的話,放下懷裡的葉嘉盛,轉身跑去廚房煮泡麵了。
路知行帶著兩個孩子趕在晚飯前到了,和往常一樣,先與薛宴辭擁抱,然後抱抱孩子,轉身和爸爸媽媽說著家常話。
“知行,和我過來。”薛宴辭牽起路知行一雙寬大的手,過門廳,穿過客廳,才到餐桌前坐下。
又是一碗吸儘所有湯汁的泡麵。
薛宴辭紮了兩個小麻花辮,她在父母麵前一直都這樣。
“爸爸,給我吃一口。”葉嘉碩站在地上扯扯路知行的襯衣。
薛藺禎過來將孩子抱走了。
“今天還開會?”
路知行點點頭,“嗯,沈教授明年的新項目要和西奈醫療中心合作,路上趕著開了個會。”
“西奈在心臟外科、胃腸病學,還有骨科比較有名吧,大師姐不是一直都在做神經外科相關的項目嗎。”
路知行停下手中的筷子,“通納生物該往前再走一步了。”
薛宴辭沒說話,路知行這一步,走的過於大了。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增加將來保護她能平安落地的籌碼,薛宴辭知道的。
“隻是初步有這個意向,具體的事,我想和你商量過後再定。”路知行解釋一句。
薛宴辭依舊沒說話,隻六個月,好像對方都不再是彼此熟悉的那個人了。
“在想什麼?”
薛宴辭低頭笑笑,“沒什麼,想想咱家現在有多少錢罷了。”
“你不同意,咱就不做。”路知行十分平淡。
還有半碗泡麵,就放在桌上,一雙竹筷子懸空搭在碗沿邊上。路知行靠在椅子上,靜靜看著對麵的人。
兩個人之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年少時因為不坦誠吵架,結婚後因為不信任吵架,好不容易到了現在,又要因為工作吵架。